祝繁不管他们,任由他们的那双贼眼睛往她身上看,她自顾自地吃完回屋子,压根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但也因那怪物的出现,之前因愣青几人的死心虚的曹春花这会儿也没多心虚了,觉得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报应,只是凑巧被愣青他们碰上了。
曹春花想,如果他们没有去后山的话就不会死得那么惨了,所以再面对祝繁的时候,她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只要祝谏不在家,她虽不说什么,但那双眼睛看祝繁的时候就充满了不屑与敌意,丝毫没有被救命的感激。
祝繁才不想去理她这么多,在家里又待了两日后她就坐不住了,趁着祝谏去乡所的时候跟荷香招呼了一声就出去了。
半个多月没出来,她觉得自己身上都快发霉了,出去了才发现原来外面的空气这么新鲜。
去了老太太家一趟,自然少不了老太太的一阵念叨,祝繁心情好,乖巧地坐在她面前由她说。
小狐狸果然很听话,让它不要乱跑它就在真的乖乖待在老太太这,祝繁觉得半个多月不见,小家伙似乎都圆润了不少。
从老太太家出来已经是连个时辰之后的事了,祝繁好不容易能出来走了自然不会闲着。
她知道这会儿村里愁云笼罩乌云压顶,后山那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别说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就是她,也不会。
那怪物到底是什么怪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又为什么会那般轻易地就被她给赶走?
又为何她每次去的时候没事,别人去就刚巧出事了呢?种种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然不解归不解,她的计划还是要继续下去的,如果真如那些人所说,那怪物只是不准人进山的话,那么她也不必一直在此杞人忧天想这个问题了。
到了乡所,果然就见一群人愁眉苦脸地坐在堂屋里,也不知道先前谁说了什么,祝繁去的时候谁都没说话。
见她摸来了,祝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来做什么?这是你来的地方么?”
自从上次祝繁受伤祝谏当着她的面发了那么一通火后,父女俩的每次见面的气氛就有些微妙。
祝谏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毕竟他一个大男人,本就是那样的性子,突然说出那些话来,还是担心怕被这小孽障嘲笑的。
祝繁倒是跟他想得不一样,她承认自己从小就想得到祝谏这个做父亲的关怀,不然也不会去计较他对祝华跟祝钰怎么样了。
但这么多年来,她都已经习惯了祝谏对她的模式了,何况她心里一直记着前世临死前祝谏说的那些话。
他的确没有对她有多坏,但也没有多好,他劝她认命,劝她要懂得审时度势,甚至也没想着要救她,别人把她关起来的时候,她的这爹连阻止都没阻止。
所以祝繁不是很懂祝谏口中的在意和父女情到底是什么,他能说出掏心子这样的话,他该是真的在乎她的,可他又能说出让她认命的话来,她觉得他又是极其不在意她的。
想来想去祝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干脆不想了,只是从那件事后面对祝谏时她没像往常那样跟他呛,却也没多说话,父女俩一见面几乎都是沉默。
今儿个若非见这里不该是她来的地方,祝谏应该也不会跟她说话。
祝繁看了他一眼,不甚在意地说:“来瞅瞅。”
屋里的人基本都是之前那些处理事情能说得上话的人,也多了好些女人,大概是在商量这办法,所以整个堂屋被坐得满满当当的。
说到底上次那事儿最后还是因为祝繁才得以暂时解决的,村里平时那些总说祝繁这不好那不好的人这个时候也没有话可说了,见到祝繁时明显不自在了很多。
祝繁把他们的神情看在眼里,但明面上还是没说什么,只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后就坐到了距离祝谏不远的地方,屋子里的人都把视线放在了她身上。
祝繁笑了笑,眨眼说:“你们继续啊,我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闻言,在场的人脸色僵了僵,还是没说话。
祝谏想训人,但见她根本没什么错处,也就不好怎么开口,最后还是村长老头发了话:“好了,大伙儿继续吧。”
众人一听,这才缓缓将视线收回来,再说起事情来的时候却没有先前自然了,但随着事情的讨论,渐渐地大伙儿也就把对祝繁的那股不自在的感觉给抛到一边了。
“依我看,还是把这事儿往上头报吧,不报去县里了,往城里报,报到上城去。”坐在村长边上的,在上次事件里受过伤的郑富说。
有人出来接他的话,“往县里报让那县太爷处理这事儿都吃力得很,还往上城报,你以为容易啊?报得了么?”
“是啊是啊,”其他人出来附和说,“这事儿说起来倒是挺容易的,可是你看看咱们,要路子没路子,要银子没银子,上城离咱这儿那么远,怎么去?去了又找谁报?”
“没错,这事儿根本就不是说说这么简单的,你们有的人别光说得好听,也得考虑我们能不能做到才行。”
“……”
大伙儿你一句我一句,就郑富那句话讨论得热火朝天的,说着说着郑富就不乐意了。
他人高马大,抬手往桌子上一捶,“腾”地站起来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倒是说个能行的啊?!”
众人一听,鸦雀无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再吵了。
祝繁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瘪了瘪嘴,心中冷嗤了一声后,在这一片沉默中开口:“听说在咱村有百年祭的说法,是不是真的?”
百年祭,便是每百年一祭,为上天神明供奉祭品,以达到祝家村百年风调雨顺的目的。
而这个说法,也是前世祝繁在被选为这百年祭的祭品时才得知的,在此之前,村里人都没谈论过这件事,到底不是什么光明正道,谁会有事没事谈论这个。
所以祝繁的话才一说,屋内就更静了,祝谏更是沉着脸,咬牙道:“你从哪听说的?”
百年祭是要祭祀活人的,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便是祝家村的传统又如何,还是不能轻易为外人道。
祝繁知道她爹在气什么,眨了眨眼无辜道:“难道我说错了?乡所的书屋里不是有记载这个的么?”
她可是有备而来的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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