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凌闻言心里一凝,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想了想后道:“属下认为不可。”
“哦?”狐之亦眉头轻挑,便是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黑凌抿了抿唇,道:“主上也知祝姑娘身上疑点重重,要想查清,还是得在此处才行,且如今看祝姑娘的样子,许是有她自己的打算,眼下走,不好。”
祝繁在无意中给狐之亦说那件事的时候黑凌自然是清楚的,虽他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他们的存在本就不合乎常理,那祝姑娘的事也就不在话下了。
狐之亦轻笑,摆了摆手后未再说话,黑凌见状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屋内。
黑凌走后,狐之亦坐于床前,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上自己脉搏的地方,随即又看了看自己的左胸腔位置。
片刻后,屋内响起他带笑,却无丝毫温度的声音:“繁儿,你我今生,好似也不会如意呢……”
秋风刮过,迎于面上凉意一片,祝繁本没有感觉,却在临近家门时忽感瑟缩。
回头瞧了瞧身后,并未发现异状,她挠了挠头,觉得有些莫名,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后进了屋,殊不知在她进屋的那一瞬间,院子外头的树巅之上多了两道幽幽泛着浅浅绿光的身影。
“道,这样真的好吗?”黑夜中,冰冷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
夜中寂静一片,好一会儿后才响起一声微弱的叹息,“命,无法逆转,谁叫她……”
话未说完,却又是一声叹息,紧接着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
如祝繁说的那样,狐之亦谎称自己让旺生出去找到了印章,祝舒老爷子跟秦氏对幺子更加刮目相看,加之这次事件又是他查明的,所以在办完祝桓跟周氏的丧事后,老爷子便考虑是不是要将生意上的一些事慢慢交由他打理一部分。
但显然,狐之亦的心思是不在这些事情上的,便称自己想再养一段时间身体将此事给拒绝了。
祝繁在那晚回去后的第二天就到了周老太太家里住,难得的祝谏这回没有说什么,便是曹春花再明里暗里地在他耳边说些什么,祝谏也无动于衷。
曹春花见其油盐不进,心里升起危机感的同时也不敢真的再说什么把人给惹得气了,于是只好在扒了几口饭后转移话题。
“关于那件事,村长他们商量得怎么样了?”
那件事,自然是后山上怪物的那事儿,如今距离那件事已经过了整整一月,虽期间没有再出什么事,但人们心里到底还是怕的,视那里更是瘟神之地。
祝谏心不在焉,看了她一眼后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有结果了自然会通知给大伙儿的。”
说完,他没给曹春花说话的机会,扒完最后一口饭后就起身去书屋,片刻后又出来,手里多了几本书。
曹春花欲言又止,忍着心头的不满送人出门,饭后回到自己的屋子后终究还是忍不住。
“气死了!他到底什么意思?莫不是被那小贱蹄子给夺去了心神?现在竟是站在那小贱人边上说话了!”
察觉到祝谏的不对劲就是自从半月前厨房那件事后,不仅跟她说话的时间少了,甚至晚上直接去了客屋睡觉,任凭她使尽浑身解数就是没把人给拉回来。
这让她如何不气?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那个女人死了,现在这种情况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祝华站在一边,见其这般气愤,心里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她也担心的另外一件事。
“娘,咱们总不能一直就这样等着吧,那贱人明显就是在爹面前说了什么啊,不然爹不可能这么对我们,甚至连钰儿也很少理了,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而且现在村中被那怪物的事一闹,她跟韶哥哥的事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如果有变故,那她之前的委屈不都白受了?
曹春花此时正在气头上,没时间去看她那点小心思,听完她的话后冷然一笑,“当然不能就这么下去。”
祝华一听,眼睛不由得发亮,“娘有主意了?”
曹春花斜眸看了她一眼,却是笑而不语,祝华蹙眉,想接着问,但曹春花却在这个时候要出门一趟,于是只好作罢。
祝繁这段时间安静了不少,除了夜里偶尔去一趟祝宅外白日里几乎没怎么出门,美其名曰是在家养她手上那“不小心”弄的伤,实则却不是这么回事。
但你周老太太见她难得这么听话,心里甚是欣慰,之后祝繁若是要去哪儿,她也就没像之前那样管束着了。
为了达到这个效果,祝繁这半月来可是憋得不能再憋了,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地出门,她就如那脱缰的野马,恨不得把所有的新鲜空气都吸进自己的肺里。
“祝繁,”方才出门不久就有人叫她了。
祝繁识得声音的主人,扭头看了一眼后露出一脸不明意味的笑,后勾了勾手指头把人带到了没人的地方,抱臂道:“哟,看着倒是有模有样的,看来这美娇娘的魅力就是大啊。”
来人可不就是先前被村里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张二麻子么,只是这会儿的他不再像之前那样邋里邋遢的,身上的衣服不再是油油腻腻的,头发也不像鸡窝了,收拾出来后也是个正常人。
张二麻子挠了挠头,被她这话说得不好意思,继而看了看周围,见没人后才说:“这还不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能如愿,这不,刚才想去你家说点事呢,就把人给碰上了。”
祝繁勾唇,吊儿郎当地笑了,“怎么,日子定好了?”
张二麻子状似羞涩地点了点头,说:“定好了,就在下月初二,所以才来告诉你一声,到时候怎么着也得来一趟。”
祝繁不甚在意,将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说:“我就不来了,省得把你这事儿给搅黄了,不过你得记着,可千万不能一时得意就把事儿给说漏嘴了,否则又得麻烦。”
她现在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儿上。
张二麻子听她不来,当即有些不愿,说:“你放心吧,不会的,反正到时候那么多人,你就来呗,怎么说你也是我跟娇娇的媒人啊。”
“媒人?”祝繁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觉得有些好笑,而她确实也笑了。
“算了吧,曹天娇可是恨不得杀了我,还媒人呢,我可不愿去做那搅屎棍,再说我爹现在可是禁止我跟曹家人接触,别看他是个弱不禁风的教书先生,真发起火来了,我可受不住。”
张二麻子又劝了几句,祝繁说她再考虑考虑,没给个定话,麻子也就没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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