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方落,男人的吻便如雨点般落到唇上,脸上,不大一会儿功夫,小屋内便再次响起了欢愉的起伏声。
“道,你说人类是不是都这样?”夜色下,略微冰凉的女声在轻叹一声后,有些感慨。
苍老的男声轻笑,声音沙哑,“或许是吧。”
女声又是一声轻叹,“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人类有时候比那些异族人还要残忍得多,对么?”
苍老的男声隐隐笑,“或许是吧。”
谁说不是呢。
空气中安静下来,好一会儿后那道女声才再次响起,“姑娘她……”
“魅夜,别忘了我们的目的。”老人打断她的话,类似于提醒。
“唉……”
被叫魅夜的女子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轻叹,听着从不远处小屋传出的呻吟声,瞧着那一男一女拥抱的动作,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嫌恶声,最后随风飘散。
……
日子一天天过,祝繁在那晚之后又收到了萧九的好几次消息,毫无疑问的是都是朝着她所期望的发展的。
因为萧九跟云哲的关系,所以她爹跟村长老头去了镇上后就住在萧大掌柜的悦喜客栈,他们一进镇子就打听到了陈清师徒死于非命的消息,但却并未因此而起什么疑心。
村里的史书上虽记载着陈家人乃祝家村千年来所信任的人家,但因陈家人向来行踪不定,所以上头所记载的人名都是历来来过他们村的人的名字。
至于像陈清这种还没出现在大伙儿面前,还未经历祝家村百年祭的人,自然不会出现在书上。
所以就算村长他们得知了陈清师徒的死,也没有就此认定陈清就是他们要找的陈家人,毕竟这世上姓陈的算命的又不是只有陈清一人。
祝繁便是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所以一点也不担心,何况就萧九给她的消息来看,也没什么问题,他们要做的就是等。
“啧,姑娘你看,又给凑到一块儿了。”
吃完早饭,荷香在院子里洗衣服,祝繁跟一块儿在边上清,方才想了想那事儿就听荷香嫌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循着她看过去的视线一看,可不就见那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祝芙的屋子。
祝繁觉着好笑,“那有什么啊,这几天不都那样儿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祝华回来了三四天了,她本来还以为她是奉曹春花之命又回来搞什么幺蛾子的,但除了刚回来的那天跟她呛过声,这几天的祝华可是乖巧得不得了。
当然,对她的态度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她可是把他们娘儿几个逼出这个家的人,这会儿她爹又不在,不用做戏,自然也就不用再装了。
荷香“啧”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凑过来说:“有时候啊,我真搞不懂大姑娘是怎么想的,明明你才是她的亲妹妹,现在搞得跟那小丫头片子才是她妹妹似的,敢情她把以前的那些事都给忘了啊?”
她来这个家三年,虽不至于事事都清楚,但至少来了后发生的事还是清楚的。
荷香想,如果换成是她,早就不知道把曹春花的祖宗诅咒了几百遍了,怎么可能还对人家的女儿这么好,有个词怎么说来着?
以德报怨?去他娘的以德报怨,她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当然,也有恩报恩。
祝芙跟祝华怎么样,祝繁才不想去管那么多呢,笑了笑说:“瞧把你给急的,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谁说只有我才是人家亲妹妹了,那小丫头片子不跟她也是亲的么,都是流的你家先生的血呢,能不亲么。”
“那能一样么?”荷香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手上洗衣裳的动作不停,“你跟大姑娘是同爹娘的,他们不同娘,不能这么说的。”
祝繁拧干一件儿裙子抖了抖,起身挂到边上的杆子上,笑着走回来,“随便,我不在乎,他们想跟谁亲就跟谁亲,只要不碍着我的事儿就成。”
左右她这次重生着回来,也从来不指望着改善跟谁的关系,以前没想过,现在更不想。
“怎么就不碍着你的事儿了,”荷香把手里的衣裳拧干给放到她面前的清水盆里,“要不是他们,你能跟先生变成这样儿么?”
“对了,”说着,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荷香凑过去低声说:“先生这次回来,你可不能再跟他呛了啊。”
祝繁挑眉,侧眸瞧着她,“怎么就不能了?他要来招我,也不许我为自己争辩啊?”
别说前世的那一条命了,上一次的那一巴掌的仇她可是还记着呢,她可不是不计前嫌的人,没那么大方。
“看你说的,”荷香继续洗衣裳,“只要你不招他,先生怎么可能来招你,那天晚上先生可是问得明白,只要他休了大贱人,问你是不是就能留在家里,你这么聪明,我就不信你听不出来先生什么意思。”
祝繁拧衣裳的动作顿了顿,后轻笑一声别有深意地看着荷香,“我说荷香姐啊,听听你都说了什么,一口一个‘先生’的,你老实说,是不是对我爹……”
“你胡说什么?!”荷香顿时红了脸,没好气地把手里的水甩到祝繁脸上,“我……我,先生是我救命恩人,我……我为救命恩人说说话怎么了,你一个姑娘家,没羞没臊的,当心以后没人敢要你!”
祝繁本来就只是想逗逗她的,但奈何荷香的反应实在是太激烈的,反倒弄得她一头雾水。
眨了眨眼,祝繁有些懵地看着她,瞧着荷香那张红红的脸,一个念头猛地闪过脑子,激得她浑身一抖,“那个……荷香姐,我还没说你对我爹怎么样啊,你……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荷香一听,面色顿时就白了,慌慌张张搓洗着盆里的衣裳,说:“谁……谁激动了,没有的事,行了行了,赶紧地把衣裳洗了出去玩儿你的去吧。”
说着,手里的动作更快了些。
祝繁看着她,清衣裳的动作却怎么也快不起来,动了动唇,到嘴边的话还是没问出口。
晚上,祝繁吃了饭后在自个儿屋子里琢磨了好一会儿,脑子里一直都是荷香的那张红彤彤的脸,还有那好似被看穿的窘然。
她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抱着小狐狸在屋里踱了好一会儿的步。
“不行!”顿住步子,祝繁抱着小狐狸的手紧了紧,心道她在这种事儿上拿不定主意,何不如去找三叔拿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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