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什么闹?!”一把抓住祝华的一只手,祝繁很不耐烦地把荷香捡起来的衣裳往她身上一披,厉声道:“还嫌自己不够丢人是么?!跟我回去!”
说着,将祝华往外头扯。
“我不!”祝华使劲挣扎,衣裳又给掉下来了,布满可怖痕迹的身体便现了出来,祝繁甚至能听到外头有的汉子吞口水的声音。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恶心感。
“就是你!”祝华歇斯底里地喊,“是你害死了我的韶哥哥!昨晚就是你!就是你!”
昨晚,她按照计划把人给引出来,韶哥哥说祝繁好奇心重,只要她弄出点动静让她看到,祝繁就一定会跟过来,然后他们就能按照计划给祝繁这个贱人一个教训了。
为此,她特意让祝芙把那碗下了药的银耳端去给祝繁喝。
之所以会选择让祝芙去,就是因为祝芙不忍心看她被祝繁欺负,祝芙疼她,就一定会想办法将她的心意带去给祝繁。
而祝繁跟祝芙又是亲生姐妹,平日里就算再不亲,依着祝繁的性子也不会真的一点情面都不给祝芙留。
药效发作的时间约莫半个时辰后,她就是算着时间在屋里弄出动静将祝繁引出来的。
后来她虽不知为何好像被人打了一棒子就失去了意识,但后来韶哥哥抱她时音她却感受得很清楚,那个时候韶哥哥还活着,他还活着!
周围人自然不会晓得这其中的门道,只听得祝华竟是无缘无故说出这般话来,人们的视线边又不由自主地都集中到了祝繁的身上。
祝芙红着眼把衣裳给她披上,哭着说:“华儿,你别胡说了好不好,你二姐方才刚来的啊,你听话,先跟我们回去好不好?”
祝芙是个心善的,但她也是万万没想到小小年纪的祝华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且出事后居然还把事情的过错都怪罪到别人身上,她的心怎能好受得了。
祝华不依,不知好歹地推开她,冲她吼:“她是你妹妹,你自然帮她说话了!我的事不要你管,你滚!”
许是伤心得厉害了,所以祝华这会儿也就忘了在众人面前塑造的那些美好形象了。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只有她的韶哥哥。
祝繁失了耐心,抬手就朝着那张胡闹的脸狠狠一巴掌,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啪”的一声,祝华被她打偏了头。
“好一个祝家三姑娘,好一个知书达礼的小才女,你就是这么对得起爹对你的教导的?!”祝繁瞪着她,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怒气。
“你口口声声说这是我做的那是我做的,你就这么看我不顺眼么?!我是什么时候来的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到了,你说祝韶风是我害死的,那你倒是给大伙儿说说我是怎么害死他的,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害死他的!”
祝繁的话一说,其他人再看祝华的眼神又变得不一样了。
是啊,刚才那胡天顺已经给祝韶风检查过了,说是马上风死的。
什么是马上风?掌生红圈,掌布红筋,长强亦之有圈,圈口若闭,命乃休矣!
这种病,只有在做那种事的时候才会得的。
祝华现在口口声声说是祝繁害死祝韶风的,不就摆明了是想把这屎盆子往她头上扣么?
一时间,众人就说开了:
“真是作孽,我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都死在她身上了,竟然还好意思说是别人害死的,呵呵。”
“不就是了?我就说她跟她那狐狸精娘都是一个货色,这不,睡都能把人睡死,可不就是吸干了人家的精气,不是狐狸精还能是什么啊?”
“就是就是,看到了没,这下我倒想看看还有多少男人惦记着那俩狐狸精,除非是不怕死的,否则啊,可别轻易招惹啊……”
“……”
大伙儿你一句我一句,祝芙跟荷香听得都急起来了。
祝华更是慌张,衣衫不整地冲他们吼:“闭嘴!闭嘴!我不是狐狸精!我没有害死韶哥哥!不是我害死的!”
说完,她突然转身跑到祝韶风面前蹲下,一把将人抱到怀里,哭着说:“韶哥哥……韶哥哥你快起来啊,你跟他们说,不是我害死你的对不对?不是我害死你的,韶哥哥……你起来啊……”
到底是年纪小,把别人说马上风的话都给听了去,所以说实在的,她现在也不确定心上人的死是不是她害的,连带为自己辩解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发火,杀人要赔命么?
华儿……”祝芙过去抱着她,也跟着她一块儿哭。
不大一会儿功夫,曹家人闻讯而来,曹春花也跟来了,一见着祝华的那副模样就开始一同鬼哭狼嚎的,曹鹰险些就听不下去动手了,好在曹家老太太把人给拦住了。
然,就在曹家人准备把祝华带回去,顺带把祝韶风的尸体抬回他家的时候,去镇上的那行人正好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村长老头一见自个儿的孙子死了,几乎是当场就晕厥过去了,祝谏也险些被祝华的样子气得两眼一翻倒下去了,索性荷香动作快,上去帮他稳住了身形。
一阵慌乱后,祝华到底还是由祝芙给扶着一路哭回了家换了一身衣裳,祝韶风的尸体也经村里的汉子们抬回了村长家。
但这事儿显然不会就这么完了,要知道死的不是别人,那可是村长的孙子,是他们村里近年来唯一的一个举人老爷啊!
“爹,你能别走来走去了么,我都快被你转晕了。”
屋里,祝繁坐在椅子上瞧着她爹跟只陀螺似的已经在屋子里走了快小半个时辰了,不得已为了自己的眼睛只好出声。
“你!”祝谏顿了顿脚步,却又气结,最后又负手走了好几圈。
“你说说!这……这都什么事?!”祝谏又停下来对祝繁说,“我才走了几天,家里就闹成这样,你们是想气死我么?!”
在镇上劳心劳神的,回来还不待喘一口气儿的就发现家里没人,过来一看就出事了,你说他怎么能不闹心!
对他的怒气,祝繁置若罔闻,不耐地撇了撇嘴说:“不是我们想气死你,是你那宝贝女儿想气死你,她自己不知检点做出这等伤风败俗有辱门风的事怪得了谁?”
“姑娘!”祝繁还想说什么的,但荷香过来使劲拐了她一肘子。
祝繁翻了一个白眼,眼瞅着她爹的脸色已经成了一片锅底,然她却是不在意的,照样说她的。
“我说的不对么?要不是那祝韶风是得了那什么风死的,那小丫头片子就已经糊了我一脑袋的屎了,我算什么?难不成就是她用来诬赖陷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