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子僵了僵,半撑着身子靠近,一手同幼时一样摸着他的头,无声的安抚。
好不容易将人哄得睡着了,慕容凤从湘叶殿出来,刚巧碰上慕容芸过来。
慕容芸先是往内殿看了看,小声问道:“睡了?”
“嗯,”慕容凤颔首,迈着步子往自己的的寒奉殿去。
慕容芸跟在边上,问:“他都这样儿了,你还打算走啊?”
闻言,慕容凤的脚下顿了顿,片刻后恢复如常大步往前迈,“等他好了。”
慕容芸叹了口气,跟着说:“哥,你说都没说,怎么就知道他接受不了呢?依我看啊,他也是喜欢你的,只是他自个儿没发现罢了,你们就不能把话摊开了说一回么?”
察觉到自家这木头哥哥喜欢上另外一根木头的时候她心里也是震惊的,但想想并不反感,毕竟他们从小就是那般的亲近,一切便好似都在情理之中。
只是让人遗憾的是,打从一开始好像就是她哥剃头挑子一头热,那个总喊人木头的人貌似才是真正的木头。
而且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在一起经常连半句好话都说不拢便要吵起来。
尽管吵的人永远都是那一根木头,但两人的关系却到底是不如从前了,这让她也纳闷到了极点。
慕容凤一直没说话,临近寒奉殿时才道:“芸儿,这件事,你别插手。”
他不想,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
“可是哥……哥!”
慕容芸还想再说两句的,奈何那身高腿长的人却已经开了寝殿门走进去了,一扇门,隔绝了她想说的所有话。
无奈,慕容芸只好垂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往自己住的地方去。
好吧,听说王上带回了未来王后回来了,她原本第一时间就想去看了,不想被告知王上与王后正在内殿亲热,她只得等上一日,想着晚上再去看看,谁知到了晚上却还是被告知二人不方便。
无奈,她只得干脆来找她哥看看小叶子的伤势,虽说小叶子的伤她也无能为力,但问候一下总是好的,然而不巧的是被告知需要静养,只留了她哥一个人。
好吧,全世界的人都在谈情说爱,唯独她一人形单影只的,唉,她还是回她的窝里睡觉去吧。
无奈摇了摇头,慕容芸长叹一声转身朝自己住的地方去。
……
翌日,祝繁醒来时已经快午时了,虽说换了一具身体,但十几年的作息习惯却是一点没变。
迷迷糊糊睁眼的那么一瞬间,她瞅着床顶的金丝绣边帐子有那么一刻的失神。
她是谁?她这是在哪?她还活着么?
“你醒了啊?”
正纳闷着,一道温柔的像是故意压着的声音从边上响起。
祝繁猛地一惊,缓缓扭头看去,便见得一模样十五六岁的姑娘。
唇红齿白的,梳着一个单螺髻,巴掌大的瓜子儿脸上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头顶一支月牙流苏簪,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眨了眨眼,确定这姑娘的确是在跟她说话,祝繁有些愕然,开口问道:“请问你是……”
问完才发现,这姑娘的装扮与她昨日见的那些丫鬟的装扮不一样,看上去不像丫鬟,倒像是千金小姐。
那姑娘笑了笑,扭头示意外殿的人将洗漱用具来拿上来,再回头道:“我叫慕容芸,你可以叫我芸儿,也可以叫我芸侧妃,或者叫我芸姐姐,你叫祝繁是吧,我叫你繁繁可以么?还是说,你想我叫你繁妹妹?”
“繁……”祝繁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懵圈,一时没明白过来这姑娘口中的“芸侧妃”是什么身份,但随着她很快将这个“妃”字捕捉到脑子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你说你是谁?”
她皱着眉,抱着被子一边缓缓坐起来,一边觉着是不是自己方才听错了。
慕容芸歪了歪头,一脸无害地眨了眨眼,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我是慕容芸,王上的芸侧妃,你可以叫我……”
“芸……侧妃,妃……”祝繁没让她说完便盯着她的脸琢磨起来,等到回忆起自己曾经在话本小书里看到的那些东西后,瞬间瞪大了眼,“你说你是他的侧妃?!妃子?!”
那不是话本小书里常提到的那些皇帝们的女人么?她没有记错吧?不是只有皇帝的女人才能称作“妃”么?
这么说来,她……她她她……她是三叔的女人?!
“对啊,妃子,”慕容芸点头,煞有其事地说:“我是王上的妃子,有问题么?”
有!当然有了!
祝繁抱着被子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了,倒不是因为她说的这些话伤心的,而是被气的!
忽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将被子一掀,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只穿着一套中衣,光着脚就往外跑,“狐之亦呢?狐之亦在哪?!”
自昨日被他带回来,这还是她头一回下地,跟一只无头苍蝇似的从内殿蹿出来,这才发现这地方比她想象中的实在大得太多。
殿外门口站着六个丫鬟模样打扮的姑娘,这一刻纷纷被她衣衫不整光脚出来的模样给吓到了,更被她直呼王上的名讳给吓到了,当即便有一丫鬟过来道:“姑娘慎言,王上名讳不可妄叫,当心性命。”
昨日狐之亦将人抱回来时径直进了内殿与人亲近,这一亲近便是整日半夜,自然也就没有时间向狐宫众人告知祝繁的身份,这些丫头们才会有此话。
但祝繁听在耳朵里却有些不是滋味,现今她虽有了神族的灵体,不至于昨日那般的疯脑坏了身子,但已经有感觉的她现在依旧能感到身上的酸痛与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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