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起写文,苏遥咽下一粒小丸子,起个话头:“傅先生与我这书铺签合约,也有两年多了吧。”
傅陵“嗯”一声,又浮出笑意:“先时一直是齐伯往来。苏老板在京中,回来又病了,总也没见上。”
若不是我去催稿,怕一直也见不上。
苏遥弯起眉眼:“苏氏书铺店面虽不算小,但一直冷清。傅先生不嫌弃,当初第一本便肯与我家签。”
傅鸽子当初也就是,闲得时间久了没事做。
随手一写,随手一签。
傅陵心内如此想,却并未答话。
他是何等玲珑心思的人物,稍稍联系前因后果,便能想到苏遥是要聊什么。
傅陵放下小瓷勺:“苏老板今日……”他念起方才情状,不由默一下,挑眉笑笑:“是想找我谈什么?”
苏遥先前措了几日的词,此时隔着灯火辉辉,对上傅陵黑如墨玉的眼眸,又咽了下去。
按理说,这个年岁的士族子弟,不会居于祖宅所在之地。
以鹤台先生的才学,不是在京求学,便是入仕做官。
既留在旧京,又迁居别所,只能是家中住不得了。
苏遥捋一遍,还是觉得,有些话,他不好开口。
他斟酌再三,只抬眸笑笑:“也并非什么要紧事。近来,朱家一事闹得满城风雨,想来校对司筛查会更严。傅先生如今在写新书,我不过想提醒一句。”
傅陵微微一笑:避重就轻。
朱家不是因书出事,而是因写书之人。
他心内清楚,苏遥是想问他的身份,不过碍于脾性或是其他,不知该如何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