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翻着精致做工,称赞数句:“当真多谢刘掌柜。”
“不谢不谢,谢什么!”
刘掌柜依然迷信得很,“不说旁的,救我刘某人一命的书,怎么着也得花十二分的心思做不是?”
上回送贺礼的小厮复话,刘掌柜才道,自个儿着实误会。见苏遥此番神态,并无计较当日冲撞之意,愈发心生好感。
他连连拉住苏遥叙话,又安利一遍西山的老算命先生,方离开。
苏遥无奈:“西山的老先生想来是个厉害人物,刘掌柜很是相信。”
齐伯也客气得脸酸:“他死里逃生,如今陈氏刻坊被查抄,原先合作的生意,大半都入谢氏刻坊。刘掌柜也是想卖公子个好。”
随着刻坊书铺被查抄,朱家之事沸沸扬扬一段时日后,便散了。
各式流言花样百出,传到最后,皆与那句大不敬之言无关了。
今上在心虚。
朱家因大逆之言获罪,而这大逆之言,偏不能大肆传出去。
否则便更刺今上的心窝子了。
官场中人多少有些交好,朱家最后的罪名是结党营私、贪污受贿,而校对司一众人、金玉斋和陈氏刻坊,是因私印□□。
但实际原因为何,众人心中皆有数。
这话渐渐于旧京不被人提及,就好像被谋害的先帝与前太子,藏于众口之下,逐渐不为人所知。
但有些人,却从未忘记。
譬如太后,譬如一些老臣,譬如许多士族。
不过距离一场真正的风雨,尚有许久。
即便风雨来袭,也不会先扫过旧京。
天高皇帝远,日子便松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