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于一旁擦把汗,如今想起那年之事,吴叔还都心有余悸。
大公子一向出类拔萃,学识性情样貌,于京中皆是拔尖得好。
但就这么好、这么省心、这么大有前途的人,突然在十一岁上,与老侯爷说,他不想入仕做官,日后想做个工匠。
老侯爷一时大发雷霆。
傅氏这样的士族,除非极其不成器的子孙,便唯有为官做宰这一条路可走。
家中锦衣玉食、诗书礼乐地将子弟教养长大,为家族荣华,为光耀门楣,并不是为了让长子长孙日后做个士农工商中的工。
但大公子向来主意大。
吴叔都不大记得那年冬天闹成个什么样子。
总之除了他和成安,大公子身边的人全被换了。
最后,大公子妥协了。只与老侯爷道,这块墨玉料子好,他想修一修,留下。
与他淘玉料教刻工的那个小厮早就被发卖,夫人劝上半日,老侯爷才点头。
傅陵把这块玉刻完后,只与宋矜看上一眼,再也没拿出来过。
直到傅陵从太子伴读做到左相,再到老侯爷与夫人过世,这场风波都再无人敢提。那日他突然寻出来挂上,吴叔都紧张半晌。
苏遥下意识地担忧:“吵了一架?”
“他是我爹,我不该与他吵架,就被打了一顿。”
傅陵语气仍淡淡的,甚至还挂着点笑意,“我卧床不起,他就把我身边的人都换了。他觉得是那些人带坏了我。但教我刻工的,也确实正是我身边的小厮。我无可辩驳,也无从反抗。”
苏遥一默,他只觉得,傅鸽子应该不像语气间这般云淡风轻。
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顺着道:“那……后来那小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