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回味一遭,仍是觉得颇为奇怪,“可你当时还很小,即便你爹娘得罪人,也不至于如此。是有何深仇大怨,要过上这么多年,还来与你寻仇?”
阿言闭了闭眼。
骨肉至亲,血海深仇。
他不便解释,只道:“我害怕。公子就当我多想,我不愿意再见她。”
苏遥一时心疼,只接口应下。
抚慰般地拍拍他肩头,又见他抬头,轻声道:“这次去傅先生的别院,我问过齐伯,说与咱……与公子家的土地庄子不远,公子让我在那里玩两天行吗?”
苏遥满心怜爱,点点头,又纠正:“就是咱们家的土地,你叫苏言,是我弟弟。”
阿言靠在苏遥怀中,搂住苏遥的腰,只眼眶泛酸。
他默默闭上眼,把脸埋在苏遥肩上。
这是最后一次了。
可惜他并不是苏言。
他就要走了。
阿言自幼东躲西藏,心下的直觉敏锐异常。
华娘一定知道些什么,趁尚未被发现,趁他还没有给苏遥惹上祸事,趁着来东山人烟稀少,赶紧离开旧京。
这一走,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苏遥了。
阿言想哭。
只拼命压住一腔难过。
阿言情绪不大好,苏遥只觉得车厢内闷闷的,掀开车帘,却见天色黯淡,积云层层叠叠,堆在枝影树梢之上,四下之余枯燥的声声蝉鸣。
他掀着帘子透风,却自后头快步赶来一匹红鬃马。
车行得并不快,傅陵扯住缰绳,悠哉悠哉地骑在马上:“我还以为苏老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