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肚子太难受了,体温正常。”季柠甩了甩,把体温计收起来,又从地上捡起暖和的毛毯,轻轻给他盖上。
昨天才在他家睡一觉,没想到今天礼尚往来了。
陆闻嘉声音微哑,轻道:“抱歉,刚才吓到你了。”
“你好好休息。”季柠不知道他是怎么犯的病,但她刚才真的被他吓到了,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
她记得陆闻嘉高中时还跑过1500m的第一,因为喝酒闹出胃病,季柠出国七年都没想过。
她在收拾药箱,陆闻嘉也不是多话的,大厅慢慢安静下来,暖亮的灯光照在地上。
季柠见到他本来是尴尬的,折腾这一通后,反倒没了那种奇怪的拘谨。
陆闻嘉似乎真的很疼,他嘴唇都是苍白的,清隽好看的眉眼微微皱起,即便虚弱狼狈,也有种油然而生的卓越气质。
季柠也不知道做什么,只能回卧室,拿出手机查胃病发作后该怎么办,除了万能的热水外,就是吃点热的软食。
她突然想起什么,出来问他:“你吃午饭了吗?”
陆闻嘉闭着眼睛,小幅度摇头,看来是真的难受极了。
季柠也是服了他这种大好人,以前不会拒绝她的自作多情,现在连拒绝陈姨的请求也不会吗?
她把手机放在架子上,去厨房看了看,菜已经凉了,连丝热气都没有。煲里有黏稠香甜的白粥,还是温热的。
“能喝粥吗?先喝点再睡吧。”季柠盛了碗过来,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要通知你朋友吗?”
季柠坐在右边的沙发上,纤直的双腿合拢起来,手放在膝盖上。
陆闻嘉微微睁开漆黑的眼眸,映出季柠窈窕的身影,他的薄唇轻抿,挺鼻笔直,只是摇了摇头。
季柠犹豫了一下,问:“要我喂你吗?”
她和他是有些感情纠葛,但她也没那么心胸狭窄,病人为大,她也是头次见陆闻嘉这么虚弱。
他说:“不必。”
季柠心中悄悄松口气,她也不太想。
陆闻嘉身体微微前倾,伸手去拿这碗粥,他的唇色又白了点,连手都是抖的。
季柠连忙接过,让他躺回沙发。
毛毯是深青色的,印着只大兔子。他的呼吸很重,在安静的环境下听着格外不舒服。
季柠没办法,再折腾下去粥都凉了,只能坐在沙发旁边的皮墩上,拿勺子喂他。
陆闻嘉张开口,一口一口喝干净。他的眼眸一直盯着季柠,像墨色的玉,让人看不穿,摸不透。
纤白的手指被白瓷碗衬出细|嫩,季柠视线稍稍移开。
等这碗白粥喝完以后,陆闻嘉朝季柠说了声谢谢。空空的肚子喝完一碗温热的粥,他唇色微湿,看起来终于好了一点。
季柠应他一声,转身把碗放在桌上,又站起来,对他说:“你好好休息,我给陈姨打个电话。”
她绕到沙发后,背对沙发,柔白的手轻拍自己发热的脸。季柠觉得自己现在都忘不了他当年的那场告白,也难怪面对他时心中会有种奇怪的胆怯。
“季柠,”陆闻嘉突然问,“我们还是朋友吗?”
季柠停在原地,乌黑的卷发披在柔弱的细肩上。她的腿很直,细白如玉,软胸绵绵,是别人私下认定的校花。
“班长,”她拿起手机,“我们是同一个班的。”
是同学,仅此而已。
宽敞的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季柠给陈姨打电话,陆闻嘉轻唔了一声,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他回道:“确实。”
……
季柠坐在沙发上,手搭在沙发背,白皙的小脸靠着手臂,淡色的裙摆遮住引人浮想联翩的纤白大腿,脚踝精致。
她昏昏欲睡,却也没打算回卧室。季柠一向心软,不可能把陆闻嘉一个人丢在这里。
有人在帮她盖毯子,他的大手凉丝丝,把她散落的碎发放至耳后,季柠茫然睁开眼,发现陆闻嘉在她面前。
她猛然回神,坐直起来。
陆闻嘉脸色还带点苍白,但已经微微好转,他直起腰,颀长的身体清瘦,仿佛只是怕她着凉。
季柠面上纠结,悄悄把毯子往上拉,问道:“你好些了吗?”
陆闻嘉点头,说:“刚才好像压到你了,疼吗?”
“不疼,”季柠手放在胸前,心虚说,“你以后吃饭规律一点,病发作起来太痛苦了。”
隔着一层毯子,陆闻嘉看不到她的动作,他站得笔直,道:“你以前跑步的时候总说胸口疼得难受,让我揉过之后才舒服点,如果真的疼,不用骗我。”
他的话听着不太对劲,却又因为身上沉稳内敛的清冷让人没敢多想。
季柠缓了好一会才听明白,她脸倏地一红,急忙开口道:“我只是让你揉肩膀。”
高中时无理取闹的行为,怎能到他嘴里就变得见不得人了。
陆闻嘉隽秀的眉眼如画般精致,他静静看着她,问道:“咬得疼吗?”
季柠慢慢转开视线,骗他骗不过,只好不情愿地回了句有点。
陆闻嘉看向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