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是醒来时候,已是第二天黄昏。
冥品店的店门一直大开着,我满脸冰凉泪水。
我良久才尽敛梦境带来的情绪后,关了店门再去冰窖。
我无比厌恶梦境带给我的情绪,尤其是悲伤。
悲伤,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梦境之外,我即便到了生前最后一秒,也不会让自己滋生出绝望情绪。
我想要不再经历无助,除了尽快变强别无选择。
我已歇息十多天,再练手时候应该不会再频频陷入意识全无的疯魔状态。
事实上,我再练手很快又再次陷入意识全无的疯魔状态。
这一次,等我再有意识,我已顶着满头的尸体碎肉,跑到店外缩在一垃圾堆处,把自己的左小臂啃咬得露出骨头。
还好天黑无人,我的样子没有惊吓到路人。
附近的孤魂野鬼远远避开,大约之前见过的狠人中,没谁能若我这般,不但能对别人狠还能对自己更狠。
我及时停下啃咬动作,确认峨眉刺还挂在中指,就此快步回店,再洗漱换衣替自己敷药。
敷药很疼,缝合伤口更疼。
我可以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呼出声,但控制不住手抖,导致我为自己缝合的伤口比替小黑蛇缝合的伤口更丑了许多。
我缝合好伤口再替自己简单包扎后,开始思虑现况。
会长时间陷入意识全无的疯魔状态,无疑是我提升戾气道路上的绊脚石。
我想要继续提升戾气,必须要克服再长时间陷入意识全无的疯魔状态。
只是,我该如何克服?
我不怕自残,也不怕再跑出去,但不想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自己会把自己活活弄死。
是否还有别的方法也能让我继续提升戾气?
也或许,我会长时间陷入意识全无的疯魔状态,其实是我通过利用尸体练手来提升戾气,已到了极限。
我之后,已无法再通过利用尸体练手来提升戾气。
我思虑无果后躺在藤椅上迷迷糊糊睡着,再醒来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天已大亮,前来的,除了最先找我驱邪的客人,一应曾拿过瘟鬼剪刀的人的家属们全部到齐。
他们在我打开门后将我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各说各的具体情况。
原来,他们的家人们,在我为最先找我驱邪的客人的老婆驱邪后,虽没再出现大喊大叫浑身抽搐不停翻着白眼的异样,但无一例外都出现了精神恍惚茶饭不思的情况。
他们前来,是因为不想家人们会在七七四十九天后死去,想要求我救救他们的家人。
“我说过,我只知道邪祟上门时候该怎么驱邪救命,不知道邪祟不来该如何驱邪。”我按压下太阳穴走出他们的包围圈,走到柜台里站定。
他们的聒噪,让我不自觉心起戾气。
我若非克制,已杀了他们让他们永远闭嘴。
我不清楚,自己的杀心,是从何时开始,已变得这么重的。
不过,我对此不以为意。
事实上,戾气本就是不满或者愤恨等等负面情绪郁积起来的力量,暴躁残忍杀心重本也是戾气的表象。
相对于煞气重的人本身可以是快乐的,戾气重的人一定是不满的。
对于戾气,如果本人不克制疏解一定会越发的暴躁残忍杀心重。
而我,持续在提升戾气。
“老子这都是报应啊!”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突然爆哭当场。
他应该是个屠夫,满身煞气。
我关注向他,目光落到他别在腰里的斧子上面。
那斧子大约是因为浸饱了牲畜的鲜血,不管是斧背还是斧刃都泛着红光,其煞气赶超屠夫本身千百倍。
煞气重的人连鬼神都要敬畏三分,煞气重的武器更有助于驱邪。
“怕报应以后由我来帮你杀生。”我顿起让峨眉刺也饮饱鲜血的打算。
“啥?”屠夫的哭声戛然而止,短暂愣神后虽不再爆哭但眼泪一直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