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讲述的内容,心理医生已经跟我讲过,是她沦入妓院,成为花魁,分别遭遇两个负心汉,并死在最后一位负心汉手中的故事。
我没有打断她,任由她讲述,任由她的饱满情绪若过山车般起起落落。
她讲述完故事后,提及她男友和最后一位负心汉长得一模一样。
她看到他就想吐。
她忍了好久。
但她最终还是没忍住。
于是,她一个没忍住就杀了他。
“你说,难道他不该死吗?”她讲到这里擦干眼泪开始补妆。
她补妆结束,静等我表态。
“你是她的前世?”我没回答她的问题,问出心中疑惑。
“是……吧?”她并不确定。
“那你接下来准备如何处理尸体?”我接着再问,煞气全开。
煞气不同于戾气只能对鬼魂或妖起到震慑效果,煞气不管是对鬼魂还是妖都能造成实质伤害。
她对于我的煞气攻击,没有半点多余反应。
她体内的确没有鬼魂也没有妖。
但她也不是爷爷曾跟我提过的再生人。
降生时带着前世记忆的人被称为再生人,再生人在两岁时开始恢复前世记忆,她已经二十六七。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这个情况,或许是,天生有两个魂魄共宿一体但强弱有别。
其中一个魂魄一直被压制着最近半年才渐渐翻了身,又恰巧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前世。
如此的话,之前的她的梦境,就是现在的她渐渐翻身的一种征兆。
梦境也让两个魂魄互通了记忆。
但毕竟现在的她不是之前的她,所以现在的她对待老教授才会略显疏离。
“什么?”她有些愣神,没料到我会关心尸体。
“现在是法治社会,有杀人偿命的规矩。如果你坐牢或死刑,老教授应该会很难过。”我给出解释。
“我会尽量处理好。”她微蹙了眉心。
“好。”我就此起身告辞。
她讶然我竟会轻易离开。
她在老教授离开后我的第一个问题出来时候已知道我本事了得,已猜到我应该是老教授请来的驱邪师。
她当时有些慌,算是在假装冷静。
“你觉得,我该怎样离开才算是不轻易?杀了你?”我浅淡笑容,提醒她既然木已成舟就尽量好好珍惜当下,还有,别忘记让老教授给我打钱。
她连忙现场转账给我,再送我到门口跟我说谢谢。
我进电梯的时候,听到她轻声电话老教授,不用再故意待在外面了,她已经完全康复。
我到一楼出来电梯后电话爷爷,主要是叮嘱他注意身体,也提及这次的驱邪,再问询他我关于正主双魂魄的猜测是否正确。
爷爷告诉我应该正确,提醒我天已快黑该及早回返浅湾。
我和爷爷通完电话我也就径直回返浅湾。
神婆已经离去,据说总共给了双倍的价钱已经驱邪成功,据说鱼姊的父亲在神婆离开后一直都待在水棚里没再出来过。
我照例将船驶入浅湾内里停靠,倒掉锅里做了一半的饭菜后入前舱中板下休息。
我再次睡着后,梦中依旧是一片空白。
那种空白,依旧是目所能及处尽如白纸,不知尽头不知边界,无边无际也无路可走。
我这次不再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只能旁观到梦中的空白。
我这次出现在了空白之中。
我努力想要走出空白,但无论朝哪个方向慢走或快跑,都无法看到尽头和边界,但又莫名笃定空白是有尽头和边界的。
当我再次醒来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双腿疲软无力。
昔者庄周之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那么,我的梦境又算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