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暂没带回新的猫妖,他的回返理由是,因为我早上的电话联系有些放心不下我。
我告诉他滋事的那群人已经尽数死在海域,他赞许了眼神,笑那群人居然追入海域必须是自寻死路。
“我现在很想知道,他们用的那条船是谁租给他们的。”之前疍民的议论纷纷中,有人低声提到滋事的那群人所用的船就是顾川的眼线租给他们的。
至于顾川的眼线是否也向那群人提供了我的方位,暂时犹未可知。
“等揪出来后直接杀了。”顾川倒是痛快。
“好。”我心中冷笑。
“丫头,顾富贵是怎么丢的?”顾川切入正题。
“不知道。就您上次离开那晚丢的。我测试时候阳气被吸足了大半,那晚太累了点,偷懒没锁上笼子没给笼子罩上保暖黑布,在您离开后直接睡了。我那晚睡得很沉,结果第二天就找不到顾富贵了。我问了邻居都说没见,我在浅湾里也没见到尸体。”
“丫头觉得顾富贵是死了还是跑了?”
“不知道。一只猫而已,不值得我去浪费脑细胞分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您随后给我再弄只过来,我就有新的了。”
“说的也是。”
对话到这里,顾川不再提及顾富贵,开始问询我对剪纸巫术的新学内容以及如何布置幻境的掌握程度。
我告诉他我都掌握了一半,也都再次有了莫名觉得梦境要再起变化的感受,但梦境依旧没变。
我依旧是无梦状态。
这种情况让我很是苦恼,我不想让他失望,我对自己很失望。
“别急。预见这种本事可遇而不可求。真能预见是我们的运气,不能预见我们也没损失。”顾川连忙宽慰,但并不提要再教我本事。
“话虽如此,但我已经对预见有了期待。我想要尽早帮您找到赤丹,我希望赤丹的位置是由我替您发现的。”我一副郁郁寡欢模样。
“唉,瞧把我家丫头愁的。怪爷爷给丫头压力了。”顾川就此岔开话题。
他再和我闲聊几句也就再次离去,我进入舱底休息。
我刚刚躺下突然能耳听到诅咒声。
诅咒声初时轻微断断续续,渐渐繁杂到聒噪。
诅咒声都来自浅湾内的疍民的声音。
我竟然,可感应到浅湾内活人曾发下的诅咒了?
我讶然坐起再仔细感应,渐能感应到整个海域内活人的诅咒,渐能感应到天地间无尽的活人诅咒。
我意念锁定天地间无尽的活人诅咒,抬手抚过面前虚空,成功以活人诅咒入墨,瞬成符图。
我紧接着再试,将活人诅咒糅合入咒怨和妖物诅咒为己所用,竟再次成功。
如此,我的咒符基本已是全能,不管是对鬼魂对尸对妖对人都有效。
我再挥手溃散符图之际,心情已没有一丝丝激动。
我能再添技能,十有八九是因夜孤澜和我用了福祸蛛且我为福蛛而来,只不过直到此刻才显露出来而已。
我堪堪溃散符图,强烈困意这个时候再次袭来,我避无可避秒睡当场。
再次入梦,我依旧直接到了墓门之外。
墓门朴素无华,若用整块大石制作而成,丝毫看不出有开合过的痕迹。
海沟之下,‘我’跪坐在墓门之外,垂着双手犹如石像般一动不动。
墓门之外,除了‘我’,还有剃光头发的夜孤澜。
他身上穿的宽大僧袍硝得雪白不染半点尘污,他倒在‘我’面前,紧闭着双眼,微微蹙着眉心。
大片大片的血迹从他后背那贯穿向心脏位置的伤口处,晕散开来,不断染红四周海水。
他的脸色和我一样惨白。
他那薄而劲瘦的右手前伸着朝向我,若想要再握住我的手,距离我虽咫尺之间,终究还是没能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