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鸣听到声音也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眼睛,问道:“几时了?”
“你管几时呢?这里又不需要你看守。”文宁将腿伸展几个来回,觉得略略好些,便跳到了地上。
流光道:“有衣服吗?借我一套。”
“你身上这……”文宁看了一眼流光身上那套墨黑色的长袍,“变的?”
流光忙遮住紧要部位:“小心长鸡眼。”
文宁将身上的外袍解下扔给流光:“套上。”
流光很嫌弃,但也很无奈,只得套上,毕竟他不想被人看光光。
被人实力压制,真是件痛苦的事。
倘若文宁变套衣服出来,他绝对看不穿。
暮鸣也从树上跳了下来:“师弟,你的衣服呢?”
“烧了。”流光想起那一身的馊味,打了个冷颤。“实在是太馊了。”
“……破毛病,我打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需要下山置办些东西,刚好你同我一起下去买套衣服。”
“这么快就下山?”流光将衣袍裹紧了些,“说起来你这次上山要做什么?难不成你远在千里之外就知道我被这个死画师关了起来?”
“差点忘了。”暮鸣如梦初醒般的从袖子里掏出两个钱袋扔给流光,“兽蛇的尸体我还给云尽了,这两个钱袋是他的谢礼,他让我转交给你。”
流光接过钱袋有些懵:“你居然还给了他?我还以为你会抵死不从呢……”
暮鸣将衣袍上的灰拍打干净:“一个魔族少年硬生生给哭成了三岁孩童的模样,不忍心。再者君子不夺人所爱,倘若那兽蛇无主也就罢了,既然有主那便还了。”
流光将钱袋高高抛弃、接住,如此往复几次道:“你千里迢迢赶过来就是为了送钱袋?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你有什么不信的?”暮鸣伸手重重的拍在流光的肩膀上,“顺道帮妖君表达一下他对你的失望之情。”
“我父君对我的失望之情,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还是说回你……”
“我有什么好说的?只能你太子殿下四处游历,我暮鸣就不能到处走走?”
站在一旁早就听不下去的文宁,将二人拖回了房间:“一大早的,争什么?不知道站的腰酸背痛吗?”
“你放开我。”流光想将文宁的手推开,却发现这手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推不开。
三人正推搡间,兔子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愣了好大一会儿才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暮鸣的手正放在文宁的腰间,流光的双手正掰着文宁的手,两人都歪着身子要摔倒的样子。唯独文宁一手按着一个肩膀站在中间稳如泰山,但却没有穿外袍。
三人忙分开,作势整衣衫:“没什么。”
文宁本也想整,却发现自己没有穿外袍,只得假装镇定的去柜子里翻出一件外袍套上:“你为何不敲门?”
“敲门?”兔子伸手指指身后的门,“门开着的……”
再说,她和文宁之间敲过门?不都是边推门边吼的吗?
“哦,那你来什么事?”文宁看门确实是开着的,就走过去将门关住,关门的那一刻觉得怪怪的,便又将门又打开。
“刚刚桃子和高卓找不到你们就先下山了,下月初八是他们的婚期,这是请柬。”兔子将请柬放到桌子上,“几人共享一份,去的时候记得结伴。”
“请柬?”流光将外袍裹的死死的,“他们回龙城吗?现在安全?”
“安全。”兔子答道,“高卓回去探过消息了。”
文宁将请柬拿在手里端详:“我还是觉得他们住在龙城不安全,毕竟龙城那里鱼龙混杂,各种修道人士汇集,于他们身份很不利。”
“不利能怎么办呢?”兔子皱起眉头,“难道要高卓抛弃整个高家与桃子隐居在这里吗?况且人间有父母在,不远行的说法,不管怎么说高卓都须尽孝道,至于以后怎么样,再说吧。”
文宁叹口气道:“那就再说吧,往后的事谁说的上呢。”
“你们就是想的太多,那龙城就算修道人士再多,但桃子和高卓是吃素的吗?一般的修道人士根本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流光说话间习惯的将袖一扫,胸前随着敞开一片,便忙又将自己裹紧了,虽说兔子与他法力差不多,不一定能看穿,但只要想起文宁的那个眼神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松子和蔷薇送他们下山,看时辰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我先回去,你们……继续?”兔子说罢就走出了房间。
“兔子……”一直沉默的暮鸣突然跟了上去。
“暮鸣公子?怎么了?”兔子停住脚转身望向暮鸣。
暮鸣的脸似乎有些微微红,但并不明显,他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绣帕:“这块绣帕是姑娘的,暮鸣已经将它洗干净了,如今还给姑娘。”
兔子望着绣帕,使劲想了半天才想起:那还是在龙城的时候,她见暮鸣受伤的时候给他包扎伤口的,如今早已忘了,却不想对方又还了来。
“多谢公子还记着,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公子就留着用吧,我那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罢,兔子转身走了。
暮鸣望着兔子的背影,呆呆的,将绣帕收回了怀里。
看她的样子大概已经将这块绣帕忘了吧?也是,她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又怎么会记得一块绣帕呢?
“师兄……”流光轻轻走到暮鸣身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姑娘都走远了,还看呢?”
暮鸣瞪了流光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回了文宁的房间。
兔子刚走到洞前,就看到松子和蔷薇走了过来。
松子手里照例拿了一串糖葫芦,而蔷薇手里则拿了一把弓。
“蔷薇,你手里拿的弓是哪里来的?”
“弓啊。”蔷薇将弓递给兔子,喜道:“路上捡的,我觉得甚是好玩,就是没有箭,等这几日我做几枝木箭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