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出口附近的人一阵哄笑。
听到这些人的话,王社长惊出一身冷汗,他如今还有求于人,怕这些人不知道轻重得罪人,赶紧呵斥道:“瞎咧咧啥呢,这位就是临川公社有名的‘林神医’,人家可是在那京师跟着大人物学习的兽医。不懂就闭上你们的臭嘴别瞎说。”
讯吃完村民,他赶紧看向安然,想要解释几句。谁知安然只是皱着眉头摆摆手,似乎并没有不高兴,他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安然皱眉并不是因为这些人的玩笑话,实在是这地方太臭了。就凭着这股味道,不用别人说她都知道这里是猪舍。
从身上的口袋里拿出口罩带上,安然一言不发的往里走。
越往里走,臭味越大,安然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开口说道:“瞧瞧你们这猪舍脏的,别说是生病的猪了,就是健康的也能给折腾出病来。尤其是现在天气热正是病症的高发期,你们看看这些苍蝇,你们的猪不生病,谁的生病。”
说完这话,她又打开猪舍,里面的猪似乎听到人生,开始哼哼起来。
十几头猪,有的在猪圈里面转悠来转悠去,有的趴在地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
安然看了看外面有一片空地,指着一个遮阳的地方说道:“现在把里面的猪都搬出来放到那边。这猪一旦生了病就要立即隔离开,免得传染给其他猪。你们这些猪都圈在一起,我必须全部进行检查,这段时间麻烦社长找人来把猪圈打扫干净。”
说完这话,她又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瓶出来。“打扫完猪圈,把这个兑水里把猪圈里里外外喷上一个遍。”
她这话说完,王社长还没说什么,就有一个妇人开口:“这玩意儿有啥用,得多少钱啊?”那样子看着安然,仿佛在坑她似的。
安然气结,她没好气的说道:“放心不要你们钱,我免费给你们治。”
她在乡下呆的久了多少也能了解这些人的想法,她自己不缺钱,因此能给人方便的时候她就尽量方便。这并不是她多大方,而是如果她说这药瓶要钱,这人肯定会选择不要。可是那个猪圈她也看过了,脏得很,还有很多苍蝇,要是不喷药进行杀菌消毒,这些猪说不定还会出事。到时候麻烦的还是她自己。
一听说不要钱,那妇人心思活络起来,张嘴就说了一句:“不要钱,那再给我一瓶。”这个猪圈一瓶就够了,她多要一瓶正好也给自家用用。
这回不等安然说什么,王社长的脸都黑了,他的老脸都让这娘们给丢尽了。“胡说八道什么呢,人家林同志是看咱们公社艰难这才自掏腰包给咱们垫上。你就不能有点羞耻心,赶紧滚蛋,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那妇人被骂也不生气,只小声的嘀咕道:“羞耻心是啥,能当饭吃。”在她看来只要是能占便宜的事情,哪怕是被骂上两句又如何。因此她并不在意社长的话而是双眼紧盯着安然的药箱。
安然皱眉,她拎起药箱说道:“本来我想着大家都是农村人,能帮我就帮一点,既然你们不需要,那行,咱们好好算清楚。刚才那一只药剂两毛钱,在京师别人请我出诊一般是五块钱打底,药钱另算。我也不多要你们的,咱就算五块钱好了。先给钱后看病。”
众人听了这个价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就是给猪看个病,咋比人看病还要贵,这价钱谁出得起。
安然可不管这些,她也没说谎,早在今年期末考试的时候,她就已经拿到了行医资格证。农业大学可是全国有名的大学,那里面出来的学生看病确实比较贵。更何况安然的老师还是全国闻名的老兽医。
五块钱的价格,那是她没考取资格证之前,现在请她看病可不只是五块。
“哎,我说你这丫头心咋那么黑呢,看头猪就要五块钱,看人那得多少钱?”妇女的话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
安然冷笑道:“我是兽医只给畜生看病,你要是想看病那就先把自己变成它们再说吧。说我心黑,你咋不想想这事是你带出来的,我好心白给你们看诊,你们倒好,一个个的还想打我药箱的注意。就是这个价爱看不看。”
如今安然也恼了起来,这妇人如此嚣张,还不是王社长给惯的,说什么全须全尾的把她送回去,这还没给他们的猪看病呢,就任由别人刁难她,等她看完病还不一定怎么着呢。
依照安然的脾气,早在那妇人开口占便宜,王社长不制止的时候就走人了。她只不过是可怜这些猪,如今看来也就她自己把这些猪当一回事,人家自己根本就无所谓。瞧瞧现在那社长还一声不吭呢。
想明白的安然二话不说,伸手抢过妇人手里的药瓶,推起自行车就准备往回走。
“不准走。”妇人伸手拦住车头。
安然冷冷的看了看周围蠢蠢欲动的人群,她看向王社长说道:“怎么,王社长他们这样你就不管?还是说你吃定我了?”
如果王社长有心,早就把妇人给赶走了,现在还容许妇人拦住她,只能说明他自己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第52章 阴谋
安然把医药箱挂在车把上,打好车撑,稍微活动了下手腕。如果这些人真的不识抬举敢来硬的,她不介意教对方怎么做人。
王社长拨开人群说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接着他又对安然说道,“林同志,您看五块是不是太多了,县里来的兽医也要不了五块。”
安然懒得跟他废话,“嫌多你就去找县里的兽医啊,找我干什么?王社长我哥什么脾气你应该也知道,你这样就不怕他教训你?”
这次的事情她回去定要好好说说,也让大家伙看看这个大队都是些什么人。
被个小丫头指着鼻子说教,王社长脸黑,可是他又不敢真的得罪林谷雨。为啥?这几年林谷雨在县里那是挂了号的,不说蝗灾的时候总总措施救了不少百姓,就说他给的那个什么植物营养液,如今县里已经证实了可以提高倍的产量。
这个功绩可不小,林谷雨往上升那是妥妥的。更何况他如今入了县长的眼,县长去哪里都喜欢带着他,这是明摆着要培养林谷雨的意思。
林谷雨才多大,他又多大岁数了?往后说不定还要在林谷雨手底下讨生活,如今得罪他妹子确实不明智。
想明白的王社长压下心底的愤怒挥手让人群散开。
安然什么也没说,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看着她远走的背影,有人不甘心的说道:“社长,就让她这么走了,咱们的猪咋办?”
猪猪猪,这会儿想起猪来了?
王社长恼怒的呵斥道:“人走了怪谁?啊?人家本来是好心来给咱看猪,你们倒好个个的占便宜占上瘾了。现在想起猪来了?晚了。这十里村的兽医都被某些人得罪个遍,我舍下老脸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么个不知情的,如今可好,人又给得罪了。还跟我提猪,哼,谁把人得罪的,谁去想办法吧。这些猪要是出了事,某人就照价赔偿,这次我绝不姑息。”
说完他怒气冲冲的走了。
不是他不想给乡亲们谋福利,可总有人要扯他的后退,他能怎么办。
说起这事,他也很无奈。
社长这话让妇人的脸色很难看,尤其是看到某些村民厌恶的眼神。妇人的脸黑了红、红了黑,最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说起这妇人,那在河道沟公社也是有名的。
河道沟公社大部分都是王姓人家,因夫家姓王,村里人都称呼她王婆子。说是婆子其实也就四十多岁的年纪。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