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她所说所讲仿佛一道道惊雷,劈得七皇女外焦里嫩,两脸震惊道:“母妃最在乎父皇,其次是四哥和八弟,从来不过问我在女学和外头的事……”

话一出口才惊觉漏了底气,忙打住不语,心下即惊且疑。

且不说母妃如何,她身边的奴才对于海棠倒是好声好气,她每次发作于海棠,奴才们事后常为于海棠说话,宫里宫外都说于海棠淑静大方,她才不会为于海棠做脸,奴才们如此,竟真是母妃的意思?

以前是没人点醒,现在细细回想,隐约觉得念浅安说的不无道理,心底有个声音却倔强而彷徨的不肯承认。

七皇女瞪着念浅安,眼睛隐隐发红,“你别想巧言令色地再蒙骗我,我才不信你的话!”

“瞧我们小野猫又快哭了!真是弱小可怜又无助。”念浅安化身知心大姐姐,继续忽悠道:“你不信我,我倒是信贵妃对你只有一半真心,倒把你身边的狗腿料理得很有眼力介,越发衬托得你像个闷头乱撞的出头鸟。

哪儿像我啊?不计前嫌又苦口婆心地和你说这些,才是真心为你好。你不用和我讲辈分,我跟你讲讲亲戚情分。咱俩化干戈为玉帛,以后你跟着我混,我教你怎么做货真价实的第一皇女,怎么样?”

边说边暗暗咂舌。

得宠贵妃什么的,听着就觉得炮灰概率不输奸臣。

要想魏家好,就得拉个份量相当的做备胎。

姜贵妃是个好人选。

除非姜贵妃真不是奸妃,否则她绝对会想尽办法推姜贵妃出来顶魏家的缸。

以后如何还是两说,反正多一手准备多一份把握,七皇女这熊孩子还不够资格当闺蜜,先收服了当个小跟班,凑合着用吧。

多个盟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何况这盟友还是枚天知、地知、她知的暗棋。

念浅安嘿嘿诡笑,盯肥肉似的馋七皇女,“我外头有人,你跟着我混不亏。想做个实至名归的皇女,不想我看不上你个虚把式,就跟着我学呗。”

她外头有个柳树恩做帮手,七皇女自然不知,倒真心怕了她的“胡搅蛮缠”,梗着脖子道:“我凭什么跟你学,你能有什么好心!”

“我以前那么熊,照样得宫中偏宠、爹疼娘爱,你不跟我学,永远别想比得过我。”念浅安瞎扯淡不脸红,“棋逢对手才有意思嘛。你现在这虚头巴脑的样儿,来一回我弄哭你一回。想赢我?先练到和我相同级别再说。你只说要不要我教你吧。”

从没有人像念浅安,敢这么对待她,和她说这些诛心的话。

冲击太大。

七皇女的三观早就疯狂摇摆,别的不肯承认,只承认棋逢对手这四个字没错:让念浅安心服口服,才不失她尊贵皇女的身份。

她才不和念浅安计较!

如果能利用完念浅安再狠狠踹开,岂不是更大快人心?

七皇女大觉可行,勉为其难道:“说吧,你能教我什么?”

“教你怎么挽回名声,得皇上贵妃真心看重呗。”念浅安清了清喉咙,“我洗心革面了,你也得跟上不是?先给我倒杯茶来,跟你个脑子不灵光的说半天,口渴。”

七皇女暗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黑着脸拎起茶吊子,倒茶倒出了下毒的气势。

第34章 粉墨登场

七皇女很想往茶水里呸两口,隐忍着端起茶盏,动作僵硬地递到念浅安跟前,就听有下人高声通报,“老夫人和大姑娘、四姑娘、五姑娘、八姑娘来了!”

念浅安正听得头晕,于老夫人已经以和年龄不匹配的速度冲进凉亭,一把拉住念浅安上下打量,任由孙女们和七皇女见礼。

礼行完了,于老夫人也打量完了,夸张地松了口气看向七皇女,倚老卖老地颔首招呼,挑起老眉毛哎哟道:“怎么劳烦七皇女给我们安安敬茶呢!”

七皇女猛地惊过神来,顿觉众人的目光令她针扎似的难受,后悔自己怎么就真的听起念浅安的话来,又羞又恼之下手一抖,举起茶盏吨吨吨——自己全喝了。

念浅安喷笑,“不、不是,是我给七皇女倒的茶。”

她替七皇女圆场,于老夫人却仿佛听不懂,嘴一张说嚎就嚎,“老侯爷啊!您托梦给我,叫我仔细着别叫安安给人欺负了,怎么就不问问列祖列宗,念家造的是什么孽啊!竟叫安安摊上那样一个亲娘!女儿在自家被外人堵着欺负,做娘的竟狠心视而不见,脸也不露装聋作哑哟!”

她人老觉短,老侯爷在天有灵都没机会托梦,不过是听说七皇女闹上门,生怕最爱的六孙女又在七皇女手里吃亏,火速赶来发现不用救场,想着不能白跑一趟,顺口就开黑安和公主。

隔壁永嘉候府都惊动了,安和公主自然知道花园里发生了什么事,晓得女儿治住了七皇女,根本就懒得多管。

念浅安无语,“……我没被欺负。”

七皇女惊呆,“……我被欺负了。”

于老夫人再次选择性失聪,双手拍大腿、骂人俗话直往外蹦,唬得七皇女又愣又懵,念家姑娘们见状不再装聋装瞎,不动声色地隔开七皇女,围着于老夫人细声劝慰。

“瞧见没?我祖母为了亲孙女,多么不畏强权!”念浅安按住抽搐的嘴角,抓紧时机给七皇女洗脑,“我娘再得宠也算不上强权,贵妃怎么就不敢为你出头?不是不敢,而是不想。一不想得罪皇上看重的人,二不想连累自己的贤名。

就这样,你还好意思说你母妃最疼你?纯粹自己哄自己穷开心。哪天太后能像我祖母这样,贵妃能像我娘那样,一心一意护着你为你出头,你再来和我比受宠比疼爱。”

朱门贵女多数最在乎宠爱,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七皇女本就被戳成筛子的三观再次动摇,加之从没见过于老夫人这种泼妇阵仗,竟觉无以反驳。

念浅安再接再厉,“你再瞧念家的姑娘们。说实话,我和隔壁的姐姐妹妹也不熟。但关起门是一回事,对着外人又是另一回事。听说我有事儿,至少肯一致对外都赶来撑场子。你四哥八弟呢?啧,真是爹不疼娘不爱,兄不友弟不恭啊。”

她边说边点着念家姑娘们,点着点着发现念大姑娘脚一拐,朝避在不远处的于海棠走了过去。

“那是隔壁大房的大姑娘,我长姐,也是永嘉候府的长子嫡女。”念浅安收起爪子,心下虽疑惑大姑娘和于海棠的关系,但不妨碍她扯淡,“连她都视你于无物,只和于姑娘交好,可见于姑娘这陪读干得有多风生水起。

你和于姑娘半主半仆,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但你要是爱听她的话来找我的茬,那我就得管一管。你现在不信贵妃是老白花,没关系。于姑娘是不是小白花,你试一试就知道了。等试出来了你还不信我,算我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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