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不去。我即不想拜靖国公夫人,也不想见徐世子。我最后说一次,我对他没兴趣,你们别再拿他来试探我。”念浅安拿筷子一人敲了一下头,教俩二货道:“我不想上门自讨没趣,靖国公夫人十成十也不想见我。

你当他们怎么会突然来东郊别业?闲话都传到大表哥耳朵里了,就算徐世子不知道,靖国公夫人能不知道?别忘了,舅父出面揽下事时,我娘也让刘嬷嬷给靖国公夫人私下通过气了。

多半是舅父已经出手,收拾首尾正收拾得热闹。靖国公夫人一为避嫌,二为徐世子,才临时起意来东郊,这地界矜贵,闲话闲人都进不来,人家是来躲清净的,我们瞎凑什么热闹。”

远山近水放下心狂点头,却听念浅安话锋一转,“不过出于礼貌,拜帖还是要投的。”

不是投给裴氏,而是投给徐月重。

她临来时偷偷送过信给徐月重,却没等来柳树恩依照约定来见她。

现在徐月重在东郊,连楚延卿也在,柳树恩身为楚延卿的暗卫,不在宫中侍卫队伍里,也该在暗卫队伍里。

念浅安决定再去信催催柳树恩,撤下晚膳后,就亲自提笔写拜帖。

魏家别业里,陈妈妈也在写给裴氏的拜帖,抬眼见孔震进来,忙道:“老爷公务繁忙,隔三差五还要赶来看望夫人,夫人不想老爷多操心,已经交待过三公子,今天的事瞒下就是了。你可别在老爷跟前说漏了嘴。”

孔震对魏相、陈氏又敬又爱,陈妈妈待他如自家子侄,闻言无有不应,只阴沉着脸道:“幸好我来得巧,否则真让念六姑娘送上东西,还不知要怎么恶心夫人。”

陈妈妈气性过后,倒也不偏不倚,“你放心,那篮子里装的不是什么腌脏物,不过是些寻常点心罢了。”

孔震心头莫名一动,招来粗使下人,“没丢掉的话,拿来我看看。”

篮子已经破了,点心也碎了,虽沾满尘土但还能看出原形。

陈妈妈跟着探头一看,不由愣住,“这……全是夫人最爱吃的几样点心。夫人的口味,除了你我这些个亲近的,连大少奶奶、二少奶奶都未必一清二楚。天下竟有这样的巧合?”

她不细想也罢,一旦细想念浅安的种种言行,此刻撇开后来的气恼羞愤,倒品出念浅安自进门起就规行矩步,其实并无恶意和捉弄之态。

“我竟看不明白了。”陈妈妈想起那道令她深感异样的双眸,摇头喃喃道:“念六姑娘那样费心费力的乔装改扮,又送了这么一篮子东西,闹这一场图的是什么?又想干什么?”

孔震垂眸,似透过衣料看着手臂上被咬过的齿痕,声音低不可闻,“是啊。我也看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

他包起篮子和点心,拎着包裹起身道:“这事妈妈别管了,也不必让夫人知道,省得夫人再伤神。我会想办法查清楚。”

陈妈妈深知飞鱼卫的本事,转口劝道:“你忙归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四姑娘斯人已矣,夫人比你更伤心,却也盼着你能放下那件事。那件事你知老爷知夫人知,到底没来得及告诉四姑娘,你也该为自己打算……”

“妈妈别说了。”孔震眸色清冷,脸色却很柔和,“夫人的疼爱、妈妈的关心我都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避而不谈,陈妈妈哪里听不出他话外的固执,望着孔震离开的背影,终究长长叹了口气。

次日一早,魏无邪就带着魏明义、孔震打马回城。

左邻右里,不少人都在议论魏相爱重陈氏、魏明义妥妥孝子,孔震这个人见人怕的飞鱼卫,对魏家倒是有情有义,纷纷挖掘奸臣魏家一系的闪光点。

也有不少人在议论六皇子楚延卿屈尊降贵,莅临靖国公府的别业,没忘记徐月重曾是他武学陪读的旧日情分,虽然对外有个不好亲近爱臭脸的名声,倒也是个面冷心热的好皇子。

念浅安听了一耳朵八卦,恍然大悟:原来徐月重做过楚延卿的陪读,所以柳树恩是因为楚延卿的关系,才和徐月重成为好友的?

“听说六殿下还和徐世子一起,陪靖国公夫人上山打醮呢。”远山刚说完,近水就接力道:“姑娘,奴婢打听过了,今儿魏家别业开了中门,魏夫人往三怀寺上香去了。”

魏母的身子应该见好了,念浅安暗暗松口气,吩咐道:“备些药材和好克化的点心来。”

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收拾。

前几天闹出的蠢事,必须描补得妥妥当当才行。

念浅安带着远山、近水,招呼上念秋然主仆,“小透明,我们去三怀寺逛一逛。”

第39章 山寺桃花

三怀山上春景正好,可惜马车不好走山路,山下停着不少或来打醮或来春游的车马,一行人抵达山脚后改乘滑杆。

念浅安歪在滑杆上打眼四看,先认出魏家的马车,后将视线停在靖国公府的马车上,求证道:“你刚才说六皇子和徐世子一起陪靖国公夫人打醮,就是今天?”

远山默默看向身旁近水,也求证道:“我刚才没跟姑娘说是今天吗?”

近水翻了个白眼。

念浅安也翻了个超大的白眼:魏家人要是也像这俩二货这么单蠢就好了!

边吐槽边转眼看向另一架滑杆上的念秋然,天助她也,既然楚延卿和徐月重也在三怀寺,那柳树恩应该也在,她特意带上念秋然的算盘没白打。

原先在庄子上,倒是不怕柳树恩突然找来,现在不在庄子上,等到了三怀寺她得先去找魏家人,把之前做下的蠢事圆回来,要是柳树恩在她离开时突然冒出来,没找着她岂不是两厢扑空?

且让她犯愁的是,柳树恩也许知道她的行踪,她却无法确定柳树恩所在。

前后都送过两封信了,柳树恩仿佛消失了一般,自那天在葬礼上见过后,就再无音讯。

暗卫什么的,好烦人!

念浅安继续在心里吐槽,等抵达三怀寺,进了迎客僧安排的厢房后,就交待念秋然道:“小透明,今天还得麻烦你一件事儿。等一下可能会有个脸上有刀疤的公子来找我,我和他事先通过气,他要是来了,你就先帮我留住他。

他和我要办的私事有关系。只是对内对外都得暂时保密,你到时候多上点心,别惊动旁人,也别叫人发现他。他和我有点交情,容貌虽然有点吓人,但人很好,你别怕啊。

前几天是我失礼于人,冲撞了魏家人,我先去给魏夫人告个罪。你安心等着,等两头的事情都了了,我们再好好逛一逛三怀寺,不叫你白走这一趟。”

念秋然本就对念浅安即愧疚又感激,巴不得念浅安多利用利用她,一听和私事有关,忙强忍着惊怕保证道:“六妹妹放心,我一定不辜负你的交托。”

念浅安笑着夸奖意外好用的小帮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小透明可真上道儿!”

念秋然失笑,大丫鬟见念浅安主仆离去,虚掩上门叹道:“魏夫人若是早几天来上香就好了。那一位如果没走,必定会陪魏夫人一起来,您也许还能多看上一眼。”

“那天能见到他,已是老天眷顾。”念秋然留意着门外动静,淡笑道:“我知道,你一直忍着没劝我,是不想我出来一趟还不开心。如今知道他依旧好好儿的,我已经满足了。以后,我不会再为他做出糊涂举动。”

大丫鬟即心疼又心安,想一回自家姑娘和魏家那一位的身份差距,终究紧紧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