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1 / 2)

念妈妈转身就没收几大箱话本戏文,然后安心盯着厨房,准备下午迎接俆之珠这位小贵客上门。

念浅安表示念妈妈够资格够体面,很放心由念妈妈出面应付熊孩子,于是下午也不干活了,放念秋然等人自己玩儿去,摸出偷藏起来的话本躺平,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结果看到一半,就见念妈妈风风火火地进来道:“姑娘快起来收拾收拾,赶紧换身能见客的衣裳,随老奴往花厅去。”

念浅安吓得险些一口把话本吞了,心虚间见念妈妈居然只顾着催她,没发现漏网的仅存话本,果断不露声色地塞回枕头底下,一脸淡定问,“见什么客?徐大姑娘的话我就不见了。”

“如果只是徐大姑娘,老奴可不敢违背姑娘的意思。”念妈妈将念浅安扯出被窝,一边换衣裳一边解释道:“跟着徐大姑娘一起来的,除了徐妈妈还有连翘。另外还有一位靖国公府的表姑娘,说是姓单,特意代靖国公夫人陪徐大姑娘来的,正等着见姑娘呢!”

俆之珠到底是晚辈,爱见不见,谁也挑不出念浅安的错来。

但连翘虽是下人,却代表裴氏的脸面,而那位突然冒出来的单表姑娘,特意陪着裴氏爱孙女一起求见,想来也是很得裴氏喜爱看重的。

来客规格突然提升两个档次,单由念妈妈一人出面,确实有些轻慢。

“姑娘又不是真病得下不了床走不动路,不露个脸实在好说不好听。”念妈妈生怕念浅安娇蛮脾气上头,又哄又劝道:“姑娘不耐烦应付徐大姑娘,只管见过那位单表姑娘,受了连翘的礼就是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也好送客了。”

念浅安是懒得见俆之珠,不至于躲着俆之珠不敢见。

她表示念妈妈说的很有道理,默默换好衣裳重新梳头,随念妈妈去了花厅。

俆之珠正坐在高椅上晃着小短腿,一脸挑剔地打量厅内布置,转头瞥见念浅安的身影,依旧动也不动地稳稳坐着,即不行礼也不喊人。

念浅安一看她这不情不愿的小模样就笑了,啧声道:“小公主病别噘嘴了,再噘都能挂油瓶了。”

不等俆之珠气得瞪眼,就听一道轻柔女声道:“念六姑娘说话真是风趣。不知这小公主病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念六姑娘会用来称呼我们大姑娘?倒叫我们大姑娘这几天逢人就问,连世子爷都答不上来呢。”

念浅安闻言耳朵一抖:哎呀妈,这调调这口气,怎么感觉和七皇女身边的小白花于海棠是一个属性的?

难道贵女身边都必备小白花?

她装死失败,正觉得了无生趣,这么一咂摸顿时有些小激动,忙循声看了过去。

第57章 真好忽悠

念浅安的目光落在花厅门外,正见一位姿容娇美的少女扶着丫鬟的手进来,对上念浅安的视线就莞尔一笑,半抱歉半解释道:“我们大姑娘喝不惯清茶,我就厚颜借了贵府的耳房另外泡了杯花茶来。来迟一步又听念六姑娘话说得有趣,才冒然开口,还请念六姑娘勿怪。”

说着福身见过礼,指着身边大丫鬟手里的小包裹道:“这些都是我常随身备着的,也是我们大姑娘日常喝惯了的。炮制起来不麻烦,便没劳动贵府下人,叫念六姑娘见笑了。”

说罢亲自将手中茶盏递到俆之珠跟前,柔声道:“我试过冷热了,大姑娘呡一口看看烫不烫口?”

俆之珠噘着嘴瞪一眼念浅安,转头对上少女就换了副乖巧模样,听话地呡一口笑道:“好喝!谢谢姑母!”

少女面露无奈,细心地帮俆之珠擦了擦嘴角。

念浅安听这一声姑母略懵:不是靖国公府的表姑娘吗?怎么又变成俆之珠的姑母了?

顿觉俆之珠和少女的互动怎么看怎么违和的同时,八卦之心瞬间碾压小白花雷达,明知故问道:“这位姑娘是……?”

连翘见徐妈妈和单怀莎一样,都很“专心”地服侍俆之珠吃茶,忙出声道:“这位是府里的单表姑娘。难怪念六姑娘瞧着眼生,单表姑娘进京不久,虽暂居靖国公府,但因身上有孝,鲜少随我们夫人出外交际。平日只陪着我们大姑娘,给大姑娘启蒙,偶尔陪大姑娘往亲近人家走动。”

念浅安表示服气:裴氏变脸果然很彻底,这就把她划拉进亲近人家的白名单里了?

感叹之余见单姑娘只在鬓边别了朵真小白花,便猜孝期将过除服在即,怪不得穿着素净,妆容却低调不失精致。

虽然此小白花非彼小白花,但单姑娘这失怙无依、进京投奔贵亲的心路历程,简直和于海棠如出一撤。

唯一不同的是,于海棠跟着七皇女似仆非仆,而单姑娘跟着俆之珠,倒端足了长辈兼老师的亲昵架子。

偏偏俆之珠不喊表姑娘不喊表姑母,只喊令人误解的姑母。

有意思。

念浅安正重新启动小白花雷达,就听单姑娘再次突然开口,接过连翘的话茬道:“倒是我失礼了,光顾着我们大姑娘,忘了头一次见念六姑娘,该先自报家门的。我是世子爷的表妹,姓单双字怀莎,虚长念六姑娘四岁。念六姑娘若是愿意,可以喊我单姐姐或莎姐姐。”

念浅安默默看了眼俆之珠:果然是师承一派,俆之珠是珠儿猪儿傻傻分不清,单怀莎是莎姐姐傻姐姐傻傻分不清。

又默默看了眼单怀莎:连翘介绍时只提裴氏,单怀莎却不说是裴氏的外甥女,只说是徐月重的表妹,还巴巴点明已经芳龄十六岁,几番言行都藏着莫名其妙的机锋是闹哪样?

寄居靖国公府的表姑娘什么的,听起来就很有故事的样子。

可惜有刘青卓的活例子在先,她现在对表哥表妹什么的实在腻味。

没意思。

念浅安顿时不八卦了,边关闭小白花雷达,边无精打采道:“单姑娘太客气了。我们还没熟到姐姐来妹妹去的程度,我也没有逢人就装熟叫姐姐的爱好,单姑娘还是继续这么客气下去的好。”

念妈妈闻言无奈摇头,错眼见杵在俆之珠身后的徐妈妈低着头,嘴边仿佛挂着赞赏的笑,不由一愣。

单怀莎也是一愣,随即满脸“念六姑娘果然如传闻般娇蛮无礼”的恍然表情,无奈而惋惜地失笑道:“念六姑娘说话果真有趣。”

这调调果然和于海棠一样,好好的人话不说,偏爱七拐八绕的放骆驼屁。

念浅安呵呵。

吃茶吃得小眉头微皱的俆之珠突然笑起来,放下花茶非常巧地打断单怀莎,盯着念浅安脆生生问,“念六姐姐,你的病看着像是没有大碍了?那你能不能告诉珠儿,小公主病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叫珠儿?”

歪到爪哇国的楼被俆之珠强行正了回来,念妈妈是好奇,徐妈妈和连翘是好笑,就连单怀莎都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俆之珠。

念浅安却是暗暗咂舌:听听这声念六姐姐叫得哟,多新鲜多亲热!

这是故意把她往小了叫,恨不得她和徐月重错开辈分,别想再臭表脸地算计徐月重?

防她跟防贼似的,小屁孩这颗护爹的早熟小心肝,真心没谁了!

难道俆之珠对单怀莎的那声“姑母”,也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