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 / 2)

心腹妈妈忙追问怎么回事。

周氏拿李菲雪的事当笑话看,边说边乐,几乎笑出泪来。

和她的幸灾乐祸不同,念秋然眼角残留的泪意透着真切的担忧,“六妹妹……”

“你放心。”念浅安将念秋然送到门口,低声道:“答应你的事,我说到做到。”

李菲雪出了事,她绝不会让念秋然再出事。

念秋然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你,太后点名留你下来,你在宫里要照顾好自己。”

她第一次进宫已经心生惧意,再也不想有第二次,宁愿离这表面富丽的皇宫越远越好。

念浅安勉强笑了笑,“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她目送念甘然带着念秋然离开,转身进坤宁宫寝殿,无精打采地靠进安和公主的怀里求治愈。

“太后留你多住一晚,定是要细问慧嫔那场闹剧的事,你有什么说什么,别添油加醋乱抖机灵。”安和公主交待一句,见女儿似被吓着了,就拍哄着女儿笑道:“不出两天,宫里就要喜上加喜了。你今儿见过什么别露在外头。”

说着想起周姑姑之前带来的八卦,提点女儿道:“慧嫔怀了龙胎,眼下月份太浅脉相不明显,好歹是道保命符。她是好是坏,有太后和皇上做主,你回话时避讳着点,犯不着沾惹她。”

慧嫔敢帮人做托儿,原来是有持无恐?

念浅安虽意外,但无心多管,只觉喜上加喜四个字太刺耳,“菲雪姐姐,是不是只能给六皇子做妾了?”

安和公主得知首尾后,对徐氏母女更多的是惋惜,见女儿难得这样感情用事,依旧只是笑,“刘总管遮掩得再好,李四姑娘的名声也已经坏了。瞒得过外人,瞒不过皇上。能’风风光光’地做皇子妾,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这世道被小三不是最可悲的,而是被小三后还不得不服从、认命。

念浅安治愈失败,一脸懒得掩饰的致郁表情。

安和公主笑骂女儿孩子气,转回寝殿的周皇后也皮笑肉不笑地骂道:“今年的端午真正晦气。慧嫔的笑话没看成,又出了这种糟心事。你们母女俩别在我这里愁眉苦脸,我的心情已经够糟了。趁早该去哪儿去哪儿。”

她先一步回来,不见人影的周姑姑不知抓了多少下人暗中审问。

念浅安声线微紧,“娘娘,小豆青她……”

周皇后轻笑道:“放心,小豆青挨几板子就没事儿了。”

念浅安重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小豆青是清白的。如果小豆青和设计李菲雪的宫女有关,她直接找块豆腐撞死在李家门口得了。

而那位宫女被找到时,已经成了没气的尸体。

不怪周皇后心情糟糕透顶,宫女死无对证,周姑姑要不是地位超然,此刻也进慎刑司了。

安和公主自然不会和周皇后多说虚头巴脑的废话,无声握了握周皇后的手,就带着女儿告辞。

她自回公主府,念浅安则回了万寿宫。

陈太后细问过首饰有异的事,垂着眼皮冷笑道:“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96章 没坑错人

“奴婢原还庆幸六姑娘发现得早,如今看来竟是大局套着小局。”陈姑姑轻手轻脚地分茶,接口道:“就是不知这环环相扣、机关算尽的螳螂和黄雀,是不是一伙儿的。”

陈太后握着茶盏,沉吟不语。

念浅安捧着茶盏喝过两口,压下烧灼心肺的邪火,努力将思绪拉回眼前事上,“做首饰局的背后之人有没有审出头绪?”

陈姑姑摇头道:“六姑娘最清楚八皇子那对玉镯是怎么回事。椒房殿看着无辜,哪想方才私下一审,真正应了拨出萝卜带出泥的俗话。和收受首饰有牵连的宫女、太监,竟都和皇后、四妃、王庶妃的身边下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查到这里还能怎么往下查?只能安些’好听’的罪名,打杀那些宫女、太监了事。”

法不责众,何况这众都是膝下有子的贵重人物,左右绿帽子没落实在皇上头上,皇上得知后不过一句:全凭母后做主。

陈太后能做的主,无非是将无头官司坐实成下人失职的误会。

陈姑姑略过皇上不提,只继续道:“那些贵人、答应保住了小命,眼见攀扯不上贤妃,就咬着慧嫔直喊冤。慧嫔倒是不喊冤只喊痛,如今痛得在寿康宫喝保胎药,除了皇上指派的太医,哪个还敢往她跟前凑?”

皇上想要这个孩子,陈太后也不想伤及龙胎,再糟心也不会任慧嫔回贤妃宫里受磋磨,当下就命人将慧嫔挪去寿康宫,有太妃们坐镇,好歹能保龙胎平安落地。

陈姑姑说到这里冷笑道:“那些贵人、答应只是背后之人借来杀人的刀,慧嫔又一问三不知。到底首饰局没能成事儿,如今也只能当糊涂事儿翻过篇去。别说头绪了,奴婢至今想不明白,若是有子的娘娘们暗中倾轧,又何苦带上所有皇子,不惜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因为假侍卫真皇子图的就是牵连甚重、把水搅浑。

而慧嫔突然爆出有孕,怪不得战斗力那么渣还敢帮人做托儿。

多半是想为自己和孩子提前找条大腿抱,可惜接错剧本还没能将戏码唱到底,命是保住了,原先的私心和盘算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慧嫔一问三不知,八成是真的所知不深。

以那位假侍卫的谨慎,收买慧嫔的接头下人,多半也不知首饰局的真实目的。

脏水没泼成,最后只死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宫女、太监,这结果不知道假侍卫会不会气吐血?

念浅安边脑补假侍卫气吐血的画面自我治愈,边静下心仔细回想:身为假侍卫候选人的大皇子和二皇子,撞破楚延卿和李菲雪“丑事”时的惊愕和言行不似作假,而且假侍卫的本意,并非单独针对哪位皇子。

她转着茶盏轻声道:“螳螂和黄雀应该不是一伙儿的。”

陈太后抬眼笑看念浅安,“要不是陈姑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还不知我们安安竟是个心细胆大的。你敢这么说,是有十成把握?”

念浅安嗤笑着点头,“如果是一伙儿的,首饰局何苦把所有皇子都算计进去?陈姑姑说得对,后头这一局真可谓环环相扣、机关算尽。能掌握三叔母动向,能看准我、菲雪姐姐和四姐姐的关系,还能把钉子安插在周姑姑眼皮底下多年,有这份能耐的高人,只怕和四妃脱不开干系。”

她心知四妃和首饰局无关,更绝的是后头这局从始至终,四妃都不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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