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浅安又戳了戳楚延卿的脸,惊奇道:“真的。好软!”
然后又捏了捏楚延卿的耳朵,再次惊奇道:“这里不仅软,还是热的!”
怪不得面具要涵盖耳朵,即能隐藏痕迹还能借头发遮掩,果然轻易看不出破绽。
她自顾稀奇,殊不知楚延卿的耳朵是羞热的。
他没想到念浅安这么不客气,让她上手就真的毫无顾忌地又摸又捏。
感觉好奇怪。
楚延卿顿觉浑身不自在,忙偏头躲开念浅安的爪子,羞红的耳朵得了自由,脖颈却被念浅安戳了个正着。
念浅安爪子用力,摁了摁楚延卿的脖颈,眨眼问,“喉结是真的?不会被面具牵扯束缚住吗?你动动看?”
楚延卿越发不自在,莫名觉得口干舌燥,脖颈正中突起的喉结竟真的应声动了动,出口的声音略显低哑,“……别乱摸。”
念浅安闻言一愣,默默收回咸猪手:青天可鉴,她真的只是对古代高科技充满求知欲,并不是故意吃楚延卿的豆腐。
不过,楚延卿的豆腐还挺好吃的。
念浅安憋着坏笑,心里扼腕,面上一脸正经地哦了一声,“不摸就不摸。”
楚延卿答不上话来:明明是他让她摸的,怎么现在听起来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二人的对话掐头去尾,落在不明所以的人耳朵里,实在引人遐思。
外头车辕上的车夫和近水听不见,耳聪目明的林松却听得一清二楚,脸上莫名烧得慌,默默拽着马头离马车远了一点。
他突然明白陈宝那龟孙今天为什么这么识趣,把随殿下微服出游的好机会让给他了。
有殿下这么哄小姑娘的吗?
亏念六姑娘真是个不知矜持的,竟敢真的动手摸殿下!
怪不得自从他和陈宝知道殿下看上念六姑娘后,陈宝就总是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
连他都觉得,一贯英武冷冽的殿下在面对念六姑娘时,言行堪称……缺心眼。
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念六姑娘也是个缺心眼。
不拿殿下当小表舅也就罢了,这样毫无避讳的举止,根本是不拿殿下当男人看吧?
林松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心里深觉楚延卿和念浅安是一对二缺,面上神色扭曲半天,到底没忍住好奇,又默默拽着马头贴近马车,竖起耳朵偷听里头再次响起的谈话声。
第123章 惨不忍睹
楚延卿正问起他让人送去的那些小动物,“陈喜如果伺候得不好,我再让陈宝另外选人送给你使唤?”
陈喜是随最早那对猫狗入府的花鸟太监,一进公主府动静比猫狗还大,声泪俱下地表白自己在花鸟房如何熬资历,又如何倾家荡产抱上陈宝的大腿,认不成干儿子硬认了个干孙子,跟着陈宝姓又讨了个喜字做名字,一口一句仰慕公主府,愿为念浅安做牛做马,猫在狗在他在,猫不在狗不在只要念浅安在,他就在。
唱念做打俱佳,大概是哄惯了小动物,跟人说话也是一副又哄又软的口吻,绮芳馆上下立即对陈喜生出好感。
陈喜年纪又小,才十三岁,陈宝也才二十出头,哪儿来这么大的干孙子,饶是刘嬷嬷见惯了内务府这帮滚刀肉,依旧被陈喜逗笑了,私下十分关照陈喜。
念浅安说起这些就笑,再说起各式软绒绒的小动物,顿时一脸被萌化了的表情,结尾的话却一点都不萌,“陈喜伺候得挺好的。兔肉和鹿肉,也挺好吃的。”
闻言反应慢半拍的楚延卿:“……好吃就好。”
好个屁!
哪有人大夏天吃烤鹿肉的?
楚延卿生平第二次在心里爆粗话,越发觉得念浅安又笨又气人,把他送的东西分给别人用就算了,居然还把他送的兔子小鹿宰了吃了?
他暗自运气,瞪着念浅安没好气道:“笨兔子。真的笨死了。”
骂完突然想起被困山涧时,念浅安独自猎来的那只死不瞑目的野兔,表情顿时精彩纷呈,一时恶向胆边生,伸手捏念浅安的脸,“我送你小兔子,不是让你这只笨兔子同类相残的。”
念浅安一脸“少年你好幼稚”的扭曲表情,被楚延卿捏得嗓音也变调了,噗嗤着嗡声笑,“骗你的。兔子小鹿那么可爱,我怎么舍得吃。”
边说边挣开楚延卿的魔爪,眨着眼睛问,“笨兔子是什么鬼?干嘛叫我笨兔子?”
楚延卿看着她睁得圆圆的眼睛,忽然不气了,老神在在地哼笑道:“想知道?不告诉你。”
十七岁的古代少男都这么幼稚吗?
念浅安吐槽到一半,耳朵又被楚延卿捏住了,错眼就见楚延卿神色正经,揉了下她的耳垂道:“礼尚往来。”
她摸过他,他也摸摸她,不算过分吧?
清风的话再次浮上脑海:追小姑娘就得厚脸皮,适当地动手动脚很有必要。
楚延卿边自我说服边松开手,犹豫着不知该往哪里下手,念浅安戳过他的喉结,但念浅安可没喉结给他戳。
他的视线自有主张地掠过念浅安的脖颈,落在念浅安微微鼓起来的小胸口,手一僵脸一怔,忽然猛地收回手侧过头。
念浅安正揉着脸翻白眼:礼尚往来个鬼。根本是以牙还牙。幼稚死了。
然后就发现楚延卿坐姿僵硬,浑身都散发着不自在。
她凑近去看,又是稀奇又是好笑,“小表舅,你脸红什么?”
楚延卿不看她,曲起手支着盘坐的膝头抚上发烫的脸,露在长指外的桃花眼映着车外灯火,有些红有些水润,看着车窗外含糊着声音道:“闭嘴。笨兔子吵死了。”
他的语气有些难以言喻的懊恼,念浅安只觉莫名其妙,默默又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