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2 / 2)

其中的笃定和熟稔,令远山近水即错愕又茫然,护主的本能却没丢,“我们姑娘是什么人轮不到你来编排!给你机会低头,你要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我们也不怕你!别说我们没提醒你,今儿这事儿没完,公主府不会轻饶你,六皇子更不会放过你!”

孔震终于正眼看远山近水,眯起眼反问,“你们姑娘?六皇子?”

他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堪入耳的笑话,徒然爆发的笑声竟有几分癫狂,脚下猛地逼近两步,动作间轻易就将远山近水逼退一旁,弯身俯就念浅安耳畔,压得极低的声线癫狂变暗哑,几乎发着颤,“你算她们哪门子姑娘?魏四,你算她们哪门子姑娘呢?”

魏四,魏四。

他和魏家四兄妹亲密无间,无尊卑无大小,尤其和魏明义、魏明安感情最好,从来都喊魏明义魏三,喊魏明安魏四。

这一声恍若隔世的魏四,念浅安听得清楚明白,她不躲不闪,掩盖在淡定言行下的心其实一直没有停歇过急跳,此时此刻,反而尘埃落定般恢复了平稳跳动。

果然吗。

她太了解孔震的行事风格了。

如果不是掌握了确切的结论,孔震不会做出任何可能危及魏家的举动。

果然啊。

真正有备而来的不是劫匪或她,而是孔震。

从见到孔震的第一眼起,她就有种隐约的预感,孔震为的不是驰古阁,而是“她”这个人。

最终也是最初窥破她老底的,竟是孔震。

这算是最糟还是最好的结果呢?

逼出孔震这一声确实明白的“魏四”,她将要面对的,又是好结果还是坏结果呢?

在孔震眼中,一直强行装傻的她,大概即心虚又可笑。

她自己也知道,刚才那些撇清开溜的言行,落在知道她根底的人眼中就是个笑话。

但她宁愿当个笑话,也不能轻易认领这一声“魏四”。

“孔司员口中的魏四,是指魏四姑娘?”念浅安偏过头,对上孔震的灼灼双眼,“魏四姑娘自然不算我大丫鬟的姑娘。我是公主之女,姓念行六,孔司员是眼睛瞎了还是嘴巴瘸了?口误就算了,人也能认错?”

“以前我确实认错过。现在,我绝不会再认错人。而你,不是听不懂也不是猜不出,你只是不敢承认。”孔震微颤的声线转瞬又沉又稳,耳语仿佛重锤敲击耳膜,“今儿从头到尾,我可曾喊过你一声念六姑娘?”

还真没有。

念浅安一边在心里接道,一边在心里哀叹:孔震是她以前唯一的竹马,她当然知道孔震骨子里其实很固执。

事到如今,似乎无法善了了。

她硬起心肠不理会孔震的话,错身伸出爪子一指,吩咐远山近水道:“守好院门,谁乱闯就揍谁。”

第193章 我带你走

远山、近水正弹回来准备对孔震拳脚相加,闻言立刻急忙刹住,再次全副武装飘向院门,反客为主看守门户,不时两脸警惕地回头怒瞪孔震。

二人对主子的命令无条件服从,孔震不阻拦,神色再现似笑非笑,“这种不知轻重,只知指哪打哪的下人,若是在魏家,根本不配留在主子身边。魏四,你可真是自甘堕落,这样的大丫鬟竟也用得好好儿的?”

“她们即忠心又听话,对主子从无二心,一向尽忠尽职,怎么不配做我的大丫鬟?”念浅安护完犊子,也似笑非笑道:“与其操心别人家的下人好不好用,不如先操心一下你自己眼下的处境?”

依旧保持着俯就姿势的孔震一时噎住:“……”

他笃定中的不是毒,但确实开始手脚发麻,行动渐渐凝滞迟钝。

“除非直接杀了我,否则你这些自保的物件,能顶多久效用?”孔震确定脑子仍清醒后,重新释放的笑即轻松又怀恋,“魏四,你有几斤几两,我比魏家任何人都清楚都了解。你不会杀我。我同样不会对你如何,不然你以为单凭那两个无脑无能的丫鬟,能拦得住谁?”

行动暂时受阻也不妨碍他召唤手下,如果他有意,远山近水能看什么门揍什么人,只有挨揍的份儿。

一时竟无言以对的念浅安也噎住了:“……”

竹马什么的一旦成为过去时,简直自带反怼技能,并且一怼一个准。

她一脸“青年你很拽哦”的郁卒表情,拽着孔震拖向树下,“你这么爱耍嘴皮,我就勉强陪你聊两句。”

“死鸭子嘴硬。”孔震任她粗暴对待,到底占着从小打熬筋骨的优势,上一刻被甩回竹椅下一刻就端正坐稳,语气越发轻松惬意,“嘴上不承认有什么用?你不急着逃跑离开,已经证明了你的心虚,更验证了我没有叫错更没有认错。

虽然,我根本不需要你亲口承认。从看到你走进这里的那一眼起,我就更加确定你是魏四。我雇的人没跟着你,我的人尚未露面带路,你怎么做到畅行无阻的?因为你认得路,你记得这里。你知道这是我的别院。

即便你只来过一次,你还是很快就想起来了。魏四,这些本能你能掩饰但控制不了,有些人和事你也从来无法忘记,是不是?这处别院没有你,我无法置办下来。你当然认得记得,你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这座闹中取静的别院,是他帮魏明安做起奈香阁赚了第一桶金,用分到的红利置办的。

地脚是他选的,内里格局是按魏明安画的图纸修葺的。

魏明安又画又改贼乐呵,权当打发时间解闷,却被魏明义发现了,不仅不心虚还理直气壮地扯着魏明义做大旗,逼着他答应别院落成后,请他们兄妹俩做客暖房。

魏明义本就率性,被妹妹一怂恿就嘴软心软,到了日子就偷偷带妹妹摸出魏家。

只有三个人的小小暖房宴,即热闹又温馨。

最远只进宫参加过一次除夕宴的魏明安,那天算是生平第一次“出远门”,嬉笑间尽是不同于在家时的鲜活。

那天也是魏明安第一次偷偷喝酒,他和魏明义一时没看住,等察觉时已经晚了,回到家不出半夜就因酒性又发了病。

魏明安身娇体弱下不来床,他和魏明义也被揍得下不来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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