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机细想,电光火石间,她蓦地脊背僵直,浑身紧绷。
窗外,风卷珠帘,吹落黄花满地。
苏柒觉得煞是丢脸。
他口中的“痛”仿佛轻描淡写,但鬼知道她究竟有多痛,简直惊天地泣鬼神,时而抽泣嘤咛时而大呼小叫,什么“王爷饶命”、什么“再不敢离家出走”、什么“从此只听王爷的话”,什么“此生不相负”,多少丧权辱国羞死人的话,都糊里糊涂地答应了下来。
最丢脸的是,他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额头抵着正大叫“王爷饶命”的她,沙哑问道:“你叫我什么?”
“王爷……慕云松……”她正忍无可忍,“苏丸子……”
他故作生气地加力,又好心提点:“你初次见我的时候,叫我什么?”
苏柒好不容易想了起来,“相……相公?”
他终于满意了,宠溺地轻啄她唇角:“记住,此后余生,你只能唤我相公。”
羞死人也……
苏柒仰面躺在大红的锦被上,听着枕边鸣金收兵的男人渐渐平缓的呼吸,忽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王爷?”
她刚弱弱出口,锦被下的娇臀上便被轻拍了一记:“叫我什么?”
“……相公,”她依旧觉得羞涩别扭,“你……当真喜欢我?”
他闻言翻身:“是我表达得还不够清楚?”
“不是不是!”她吓坏了,忙不迭将自己缩成一团,“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有多喜欢我?”
傻话……他却忍不住眼角带笑,在她耳垂上宠溺地轻咬一下,呢喃道:“普天之下,万物如尘,唯汝是吾心头之珠,渗吾之骨,融吾之血,断断割舍不得!”
苏柒撇嘴:“这不是当年从话本子上抄来哄骗月璇玑的话,不走心!”
他轻笑:“当时,我也觉得这话酸得倒牙,可如今却觉这话说得,实在不能再贴切。”
苏柒咂摸了一阵,方品出他话中的深意,心中渐渐欢喜起来,欢喜之余又有些忧虑:“那,赫连侯爷怎么办?”
提起赫连钰,慕云松眼眸顿时黯淡几分:“你……放不下他?”
“什么叫我放不下他?”苏柒气鼓鼓撑起身,“分明是你与他海誓山盟、伉俪情深啊!”
慕云松瞪圆了一双眼:“我何时与他海誓山盟?!”
“王妃娘娘生辰那晚,我在你书房外亲耳听到,你与他执手互许,你还有我,我还有你的!”
“谁跟他执手互许……”慕云松忽然忆了起来,顿觉哭笑不得:敢情这丫头一直以为,他与赫连钰有断袖之谊?!
这个谣必须澄清……他索性搂过她光裸的肩,将她按在自己胸口,艰难地开启那段从不愿触及的回忆:
“你知道,我与赫连钰自幼一起长大,是结义兄弟。其实,当年结义之时,我们是兄弟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