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什么历?你才多大?你今年才十六啊!”他娘显然对慕晟这个想法深表惊讶。
反倒是他爹表现得比较淡定,“十六,倒也不算小了。”说着,还碰了碰他娘的手,提醒她:你十六七的时候,都千里寻夫,随我上战场了!
见有爹爹挺自己,慕晟顿时多了几分底气,“是啊!慕兄说,他十六的时候,都随他爹跟东洋毛子打了十几仗了!”
他爹娘瞬间对视一眼:“你所说的慕兄,是谁?”
“哦,是新近结识的一位朋友。”提起这位慕兄,慕晟眉宇间满是崇拜神色,“说起来,与慕兄结识的经过倒也有趣:前两天我逃学……哦放假,跟几个同窗到镇上去逛,正巧碰到一位什么薛家老爷在摆擂台,为他女儿比武招亲。我被几个同窗一阵怂恿,便跳上擂台去试了试,这一试不要紧,便一连打败了四五个对手。我正自鸣得意,不料一个年青武生翻身上台,说要跟我比划比划。我与他来来去去过了百十招,竟不分胜负!说来有些奇怪,我俩从拳法比到枪法,总觉得彼此招式十分相似,竟似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一般。最后,他忽然变了套路,打了我个措手不及,我这才惜败下来。打完,我与他英雄相惜,便相邀着去喝了顿酒,觉得愈发投缘,便义结金兰,结为兄弟。”
慕晟说完,却发现他娘依然沉浸在他打架打败了的情节里,“打了败仗还好意思跟人家英雄相惜?”他娘抬手给了慕晟后脑勺一巴掌,又想起另一个点:“你方才说,人家摆擂台是为了比武招亲?你与你那慕兄惺惺相惜义结金兰去了,那薛家小姐怎么办?”
“这个……”慕晟挠挠后脑勺,讪笑道,“只顾打得痛快,把这茬儿给忘了!”
他娘气结,便听他爹问道:“你那义兄,是个什么来头?”
慕晟被他娘问了一通有的没的,正觉得心好累,忽闻他爹一开口便抓住了重点,不由心中好生感激,忙答到:“这位义兄长我八岁余,祖上辽东人士,后来因他父亲调任,便举家迁至福建。他此番是受父母之命到云南来办事,顺便游历一番,结交些朋友,增长些见识。爹,慕兄十六岁便上战场杀敌了,都是与海寇、东洋毛子真刀真枪地干,好生了得!”看看人家,再看看我,要出门游个历你们都要大惊小怪。
他爹娘竟齐齐鄙视了他一眼:十六上阵杀敌,有什么可大惊小怪,你若生在广宁,也早给你扔战场上去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这位义兄,叫什么名字?”他爹问道。
“慕骏!”
“慕骏?!”他娘惊讶地望了一眼他爹:不会这么巧吧?
他爹略一思忖,对慕晟道:“小子,你想出门游历,爹娘不反对,只是……你能否让你这位义兄明日到家来一趟,我和你娘……想见见他。”
“为何?”慕晟不解,我不过结拜个义兄,又不是私定了终身,你们何必如此大的兴趣?
“因为……”他爹想了一想,忽然一脚冲慕骏踹过来,“你爹娘想见就见,哪有那么多为何?慕骏不来,你小子就哪也别想去!”
“我爹娘呢,从小对我的教育方法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慕晟一边引着慕骏往家走,一边还不忘向这位义兄诉苦,“左右他们也不是什么斯文之人,大哥你莫要见怪。”
“怎么会。”慕骏笑道,“我娘对我也是如此,自小儿巴掌就是道理,能动手绝对不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