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却为了花沉沉,在佛前日夜虔诚的祈祷,他已经无路可走,为了救她,尝试了很多办法都不奏效,最后,只能求他以前从来不信的佛祖,希望佛祖能救回她。”
“所以你被他的一片痴心打动了?”阿善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叶迦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那时我只是在想,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羁绊和情感,能够让一个人日日夜夜专心致志的做着他以前不屑和不喜的事,以那样虔诚敬畏的态度,只为了求一个渺茫的机会。”
“花沉沉三年前大病一场,其实那时候她便该离世,我无意中听见了荀晚的祈祷,觉得有些意趣,便与他做了交易。”
阿善扯了扯衣领,白他一眼,“做了什么交易?荀晚到死都没有告诉花沉沉这些实情,也是因为你吧。”
他顿时笑的有些无奈,却是点头承认了她的话。
他没有告诉阿善,世间诸般,皆有其‘不可说’的一面。
正如他亦有他的不可说。
不可说,说不得。得之心,毁之欲。
“有病!”阿善总结。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人,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和举动。
在她眼里,喜欢就是喜欢,憎恶永远憎恶,岂会想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这样将自己的真实心思藏起来,天知道会造成多少误会。
世间有千万种爱恋,亦有千万种爱的方式。如同一片树叶,哪怕残缺,哪怕丑陋,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一片叶子。
叶迦言抚额,墨发间的青玉簪隐隐闪烁。
他微微叹了口气,“这是惩罚,这一世的爱而不得有口难言,是天道对花沉沉和荀晚的惩罚。无论是花沉沉还是荀晚,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却格外重视对方的性命。也正因为如此,才十分小心翼翼,生怕一个纰漏或疏忽,便是万劫不复。”
“在你们这些心怀慈悲的人眼中,我们做什么都是错,杀人是错,害人是错,伤人是错,连救自己在乎的人也是错,一旦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我一直都不明白,那所谓的慈悲,究竟是哪里慈悲。”
她平静的说完,再不去看他,大步朝冥王府邸走去。
一个时辰十分短暂,等阿善再次回来时,花沉沉和荀晚正站在忘川河边,比肩而立,形影相随。
她看了眼两个人紧紧相握的手,侧头怒瞪叶公子,“我该说你什么好,尽给我找麻烦。”
冥王看了一眼叶迦言的脸色,极力忍住笑,掩唇咳了咳,扬声对荀晚说道:“荀公子,你投胎的时辰到了,走吧。”
荀晚回过身,对着阿善俯身行礼,他声音朗润,不复叶迦言的清和沉淡,有着细微的沙哑和低朗。
“抱歉,要麻烦姑姑了。”
闻言,所有人都愣了。
阿善瞪着眼看他,又转头看向花沉沉,接着又转回目光看荀晚,“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