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折霜:“……”
她突然很想拒绝与商辞寒沟通。
商辞寒见商折霜沉默,偏了偏头,轻声问道:“阿姐是想看那尊玉佛吗?我这就命人送来司府,摆在阿姐的房内。”
“不必了。”商折霜头皮一炸,连忙出言阻止,将话题扯回到何江引身上,“你不是说何江引在操办婚事吗,他要娶的人是谁,又为何要在北边那样偏僻的地方?而此事,又如何成为他的心结了?”
提及此事,商辞寒面上似孩童般讨好的神情倒是消失了。
他轻嗤了一声,面色嘲讽,甚至带了几分厌恶,将桌上的长剑拔下,收入剑鞘。
“他要娶的啊……是个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上线。
商辞寒:我不把司家搞的鸡飞狗跳,算……阿姐赢。
第68章 晡时(五)
商折霜容色一滞,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了口:“何江引的所爱之人该不是你杀……”
“自然不是。”商辞寒皱了皱眉,面上厌恶的神情更胜,“那时候谁都道何江引冷心无情,鬼知道他哪里来的所爱之人。”
“也就是说,你不知道他要娶的人是谁?”
“倒也不是……”商辞寒沉吟了片刻,似是有些迟疑,“此人唤作温照,是何江引的师妹,至于温照是怎么死的,我便没去了解了,只不过依稀有个印象。那时候我与何江引斗得死去活来,温照就天天跟在他的身后。”
“师妹么……”
商折霜想了想,依旧想不通。
若真如商辞寒所说,何江引是个冷心无情之人,娶一个已死之人显然不合常理,除非这是师门所托?
她下意识地侧首去看司镜,想问问司镜的想法,可商辞寒却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她与司镜之间。
商折霜的太阳穴猛跳了两下,就知道商辞寒在这定是会给他们添不少麻烦,干脆直接出言问道:“司镜,你怎么看?”
“何江引喜不喜欢温照,恐怕要在见到他之后才能有定论,若无旁事,我们便收拾收拾,尽快上路吧。”
“不妥。”
司镜话音未落,商辞寒便接了上去。
商折霜知道商辞寒的性子,就算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他也能依着本能,非要与司镜对着干。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刚想驳斥商辞寒,却听闻司镜浅浅淡淡地说了一句。
“商公子有何高见,愿闻其详。”
商辞寒眉梢一挑,显然没想到司镜会说这番话,抚着衣襟,漫不经心道:“这人都死了,有什么好娶的,既然是合作,你们已经说了条件,那我也说一个。在何江引成亲的那日,让他娶不成温照。”
商折霜淡淡扫过商辞寒的面庞,轻笑了一声:“你说的有理,死人是没什么好娶的。”
她知道,商辞寒是摆明了要为难他们,这什么条件,估摸着也是瞎扯的,那她与司镜也只能暂且顺着他的话,省的他惹出更多麻烦来。
毕竟要让何江引为宁家效忠,也未必要让他娶成温照。
更何况人死不能复生,而何江引这样做,定要使出什么歪邪的法子,才能留下温照的魂魄,与一个死人成亲。
“还是阿姐疼我。”商辞寒心里明白商折霜这么说的原由为何,但仍旧借着这句话做文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折霜是你阿姐,自然是疼你的。”
商折霜没想到,司镜比商辞寒更擅长胡说八道,而他的这番话,竟像是在哄着商辞寒?
果然,商辞寒斜睨了司镜一眼,破天荒的也没再出言反驳,而是轻笑了一声,将这事揭了页。
商辞寒的脾气阴晴不定,来得快,去得也快,将他哄开心了之后,也没耽误多久,他们一行人便收拾了一下包袱,往他所说的岐山而去。
岐山在空域的北边,甚至比寒罄更靠北,整座山上一年四季都是严冬,植被更是少之又少。
商辞寒安插在何江引身边的眼线尚且有用,虽费了些功夫,还是打听到了何江引的成亲之日。
岐山上的风雪不小,积雪也深,每走一步,都会陷入其中。
商辞寒走得稍微靠前,替商折霜将风雪挡下,还不忘转头叮嘱她道:“阿姐,何江引此人本身就师从一个神棍,懂得的术法不少,如今要娶温照一个死人,在所谓的‘喜堂’内,定也摆下了不少阵法,到时候你要小心着些。”
商折霜点了点头,将眸光敛下,以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司镜。
这一路上,商辞寒有意无意地挡着她与司镜间的所有交流,而司镜却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像是在有意给她与商辞寒创造相处的环境。
她明白司镜的心意。
商辞寒虽在面对外人时阴鸷狠绝,然说白了,也就是小孩子心性,对她,就像抱着自己心爱的东西不愿撒手,并没有怀着真正的恶意。
在这一刹,她想的竟然是,若商辞寒能接受司镜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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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喜堂内只有两根红烛熠熠烁烁地摇晃着,四处没有光源。
商折霜着实没想到,在岐山这样荒凉的山巅之上,竟有一幢金雕玉砌的屋宇。
他们从窗侧而入,进的第一个房间,竟就是喜堂。
四面都是红绸,将烛火的光分割,飘摇的纱幔宛若水波,荡漾在这装饰华贵的喜堂之中。
没有一个人,但也算不得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