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头顶上方就有一道白光闪现,石斩风凌空而至,再次以手做刀斩击了下来。
其速度快到了极点,石穿空根本来不及提刀迎击,只能凭借本能向后一仰。
只见一道白光,从其面颊前一站而过斩,贴着他的胸膛滑了下去。
“嗤……”
一缕白发飘散而起,石穿空的脸颊上划出一道极长血痕,面上覆盖的骨铠“咔”的一声碎裂,胸前更是鲜血飚射,破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其身形坠落而下,砸向了地面,石斩风犹不罢休地追了上来,一脚踩向他的胸膛。
“轰隆”
大地剧烈一震,烟尘四起。
石穿空身子嵌入地面,口中呕血不止,身下大地裂痕遍布,如蛛网一般密集。
石斩风一脚踩在其胸膛伤口处,一脚踢开了他那已经握不住的星器战刀,用脚尖一挑,接在了手中,挥舞了一下,将之握紧。
“相比石破空,我实际上并没有多厌恶你,只是……算了,怪只怪你有眼无珠……”他目光落在石穿空脸上,眼中并没有什么讥讽之色,反而有些悲哀神色。
一语说罢,他手中长刀蓦地一挥,就要朝着石穿空的头上斩落下去。
地面上的石穿空,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笑意,一直紧握着的左手,忽然摊了开来,从中露出来一枚染血的树叶状玉玦。
正是三皇子给他的那枚印信!
印信之上沾染了他的精血,似乎已经被催动了,表面一道道纤细脉络接连亮起,从中绽放出一道刺目光芒。
“这是……”
石斩风见状,忽然惊叫一声,竟是顾不得斩杀石穿空,身形暴退而去。
韩立远远观瞧,就见石穿空附近的空气好似突然一阵收缩,整个凝聚在了他的周围,继而便有一轮白色骄阳升了起来。
“轰隆隆……”
一声剧烈的爆鸣响起,那团炽烈骄阳顿时化作了一团冲天气云,炸入了百丈高空。
整个白石广场,也随之被一团耀眼白光笼罩了进去,令人目不可视。
一圈狂暴气浪,朝着四面八方涌动而去,瞬间将大片地面石板掀起,如同一场沙暴般扩散开来。
韩立站在高塔之上,一股炽热气息迎面滚滚而来,吹得他脸皮生疼,眼睛也几乎睁不开来,他只觉得身下石塔巨颤不已,灰尘“扑簌簌”掉落,好像随时会崩塌一般。
这种惊人气势一直持续了十数息后,才声势渐歇,慢慢变得平稳下来。
这座石塔外皮像是经历了严重朽蚀,从外风化剥落了厚厚一层,变得愈加单薄起来。
韩立扶着明显薄了一层的窗台,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神阴郁地望向那座白石广场。
然而,那里却已经变得空荡荡一片,只留下了一深达十数丈的大坑,方圆足有百丈,周围原本的石板地面和屋舍宫墙已经尽数化成了飞灰,全都消失不见了。
大坑中央,躺着一个浑身尽是乌黑血迹的残破身影,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就在这时,那人胸膛突然剧烈起伏了一下,像是猛地咳嗽了一声,竟然转醒了过来。
其头上凝结在一起的发丝震落一旁,露出一张满是血污的脸颊,正是石穿空。
不知为何,使用了那枚石破空给的印信,他非但没有传送回魔域,反而遭受到了如此之重的一记暴击。
石穿空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身子才刚一动,一股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就从四肢百骸各处涌了出来,令他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痛苦低喝。
“在暴空界符的威能之下,你竟然还能存活性命,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这时,石斩风带着杜源两人缓步走到大坑边缘,抚掌称赞道。
他身上的衣衫也已经破碎了半边,就连里面穿着的内甲,也崩碎了大半,右边手臂和肩膀上血肉模糊一片,不少地方白骨都显露了出来。
韩立听到“暴空界符”四字的时候,眉心不禁一跳,手中摩挲着那枚树叶模样印信的动作戛然而止,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阴郁。
若是之前在穿越黑渊和空间风暴进入大墟时,他当真使用了此符,那么此刻玄隗两城众人,大都应该都已经身死道消了。
躺在大坑中央的石穿空对大皇子的言语置若罔闻,仍是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可是其全身上下几乎完全无法动弹,只有脖颈还能奋力扭动,带动着身子不断晃动,将覆盖全身的焦黑痕迹抖落了一些。
然而,随着那些血污和衣衫骨甲灰烬掉落,其身上焦黑痕迹下方,竟露出一片片雪白光泽,却是裹着一层纤薄至极的白色纱衣。
“这是……星狐羽衣?怪不得你在如此强力的爆炸中,竟然还能存活一息,原来是有此宝护体啊。当年都以为你那个狐媚子娘亲生前偏爱石破空,会将这件贴身至宝留给他,却没想到她竟然传给了你。”石斩风啧啧称奇,讥讽笑道。
石穿空听闻此言,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始终面带温和笑意的柔美妇人,想起她总是轻声唤着他和三哥的名字,想起她临终之前,将羽衣遗赠给他时候的模样。
那个温柔的狐族女子至死,都不曾说过半句怨怼之语,只是希望他们兄弟二人,能够互相照应,在这个凶险的世界好好存活下去。
“三哥,这‘暴空界符’真的是你的手笔吗?”
石穿空缓缓闭上眼睛,眼角有一滴晶莹泪珠,悄悄滑落。
“吼……”
就在这时,一声兽吼忽然响起。
大坑半坡上,突然一片尘土飞扬,那头魔猿鳞兽竟然从中陡然钻了出来,毫发无损地朝着石斩风三人狂奔了过去。
“处理掉!”石斩风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轻声吩咐了一声道。
杜源与那娇小女子同时闪身而出,一左一右迎向那头魔猿鳞兽,与之缠斗着打向了一边。
这时,石斩风缓缓走入坑底,来到了石穿空身旁,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