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没能下去,还被他抱着坐进了车里,空间一下子逼仄起来。
小腹传来的疼痛清楚地提醒着她,陶夭脸色整个变了,一边往下缩一边咬着唇开口,“谢谢程董。您将我放在这就可以了,我自己打车……”她话未说完,感觉到脸上那道视线,说不下去了。
“我善心不多。”程牧看着她又青又白的脸色,声音缓而沉,“你适可而止。”
“不是……”
“闭嘴!”
程牧又紧了紧手臂,脸一沉,“别动了!”
陶夭:“……”
头一次,她能窘迫为难到这种地步。
可——
她不能不开口。
要是她感觉没错,例假已经来了。
她月经毫无规律可言,有时候一个月来两次,有时候两三个月来一次,此外,每次来了都疼到极致,让她生不如死,甚至,无法起身。
刚才在陵园,倒下去那个瞬间,正是因为疼。
现在也疼,可,她任何防护措施都没有,一直待在这人怀里,如何能行?
怎么办?
对上程牧冷冰冰阴沉沉的脸色,有些话她死也说不出口。
半晌,陶夭头皮发麻,“程董。”
程牧低头审视着她,沉声问,“听不懂我说话?”
闭嘴么?
陶夭咬着下嘴唇,脸偏向车前,没看他,心一沉,语调别扭,“那个,我那个来了。”
“哪个?”程牧没反应过来。
徐东正开车,扑哧一声,连忙憋住笑。
陶夭微闭眼,“例假。”
程牧:“……”
幽深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陶夭青白的侧脸,半晌,他松了手,黑着脸将陶夭放到了身侧座位上。
陶夭松口气。
边上响起程牧脱衣服的声音。
“裹着。”
他将大衣扔了过来。
陶夭抱着衣服,半晌,低声说,“谢谢您。”总归最难捱的那一刻已经过去,她倦到极致,没力气再推脱。
陶夭身形微动,将自己的呢子外套脱了下来,折起来,铺到了半边座位上,免得弄脏了坐垫。
程牧的外套被她卷起来抱在怀里。
余光扫见这一幕,程牧眼角抽动两下,别开视线。
陶夭力气用尽,蜷在座位上,感受到温度慢慢上来,又晕又疼,昏昏欲睡,很快,她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
等红灯的间隙,徐东侧头瞧见她艰难蜷成一团的睡姿,心里感慨:这姑娘,倒是真不讲究。
收回视线,他问程牧,“马上到市区,要不要叫醒她?”
程牧的声音四平八稳,“不用,回家。”
话落,补充,“海棠园。”
今天是程敏忌日,按理来说,他该回一趟程家大宅。
可——
那家里糟心事着实不少。
徐东点点头,直接将车子朝海棠园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