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们没为难你吧?”
许一生摇摇头就要起身:“我去让秀儿通知老夫人。”老夫人的名帖可以请太医,她急着想确认他情况。
程放握着她手腕不松,还在笑:“我没事,晕过去之前不是给你信号了吗?”
许一生想起那一脚,有些无奈地说:“你都昏睡一天多了。”
“那也没事。”程放脑袋挺晕的,却不想放开她的手,话锋一转又问,“我这算英雄救美不?”
许一生沉默一瞬:“以后别这样了。”
“我会保护你。”程放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说。
许一生鼻子有点发酸,嗯了一声,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
她的手软软滑滑的,因为从小做事的缘故,指腹也有一点薄茧,不过她是伺候老太太的丫鬟,那点糙可以忽略不计了。程放只觉得她手软,落在他额上,让他有点飘飘然。
他从小没事就喜欢看她,最开始觉得女生怎么那么娇气,一戳就能倒,惹一下就掉个脸,后来进入青春期,她一个拨弄头发的动作都能让他心痒痒,变着法子地想要靠近她。
可惜,这人离他越来越远了,哪有这般温柔的模样。
他刚醒,许一生也不想惹他不开心,轻声细语地说了一会话,秀儿便进来了,被醒着的程放吓了一大跳。
程放这一醒,院子里又忙碌开来。
两个人又说不上几句话了。
*
翌日,清早。
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喧嚣的街道上,一辆马车低调而匆忙地往城外的方向驶去。
二夫人打量着对坐着一动不动的许一生,笑着说:“难怪老太太说你是个有手段的,一个照面就能勾搭上三皇子,本领了得啊。”
许一生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
二夫人见状似乎有些无趣,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一眼。
很快,她又回头坐好,语调嘲讽:“可怜家里那一个为了你要死要活的,你说——”她说话间稍稍逼近,若有所思地,“要是他醒来知道你攀高枝了,会作何感想?”
这话里,似有深意。
许一生蓦地抬眸,审视着她。
二夫人被吓了一跳。
她在府里多年,第一次被一个低微的婢女如此直视,回过神便不悦至极,咬牙斥道:“放肆。”
“你做了什么?”许一生突然问。
她平时水汪汪无害的眸子陡然间迸发出晶亮的光彩,二夫人回过神更恼怒了,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她做了什么?
这丫头片子倒突然开了窍。
可惜晚了。
这样好的时机,她能做什么呢?
二夫人正无声地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程放会骑马,可惜眼下受伤,一路疾驰而来早已经头晕眼花,他猛地勒马回头拦住马车,强压着愤怒翻身而下,语调冷凝:“许一生,下来。”
许一生心里咯噔一声,迟疑着掀开帘子。
程放猛地将她拽下马车。
大街上人来人往,他这个动作将许一生和车夫都吓了一跳,路过的也有不少人侧头看来。
程放却不理,咬牙切齿问:“你要去哪?”
“我……”
许一生话刚出口,突然瞧见他身后不远处刚停下的烈马突然喷了一声鼻息,一副烦躁的样子。
几乎在瞬间,那匹马突然长嘶一声,抬起马蹄……
“小心。”她抱住程放连忙往边上避,却不曾想,突然发狂的马匹原地扬起蹄子却没踢过来,朝街道另一头狂奔而去。
许一生松口气,看向程放。
也就在这时,她身后响起了急促纷乱的马蹄声以及路人惊呼,她没顾上抬头,便被程放紧搂着扑向路边。
眼帘垂下的最后,她恍惚间看见二夫人隐隐含着得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