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屁股坐回了榻上。
刚刚还上赶着巴结的人,此时没一个敢开口帮忙说话。
喜婆是安王府的人,她们可不敢得罪。
“孟姑娘,既然你不肯随老奴出去,老奴就先去给世子复命了,只不过,我好心劝姑娘一句,别争这口气,跟着老奴出去,入了安王府,你还是世子妃,这次世子爷也是铁了心的,说,你不愿,他立马让外面迎亲的队伍掉头,亲就不结了。”
此话一出,刚刚低声嗤笑姜清母女的一群妇人,又开始左右交头声声低语。
喜婆说着就要转身,葛文雪见状连忙拉住她:“想来安世子定是有不便,才不入府接娇儿,喜婆来接也是一样的,一样的。”
说着将喜婆手里的红绸塞到孟千娇手里,孟千娇不愿意接,葛文雪就拍了拍女儿的手。
低声在孟千娇身旁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听话,今日别傲这口气,安阳可是个从来不按规矩出招的人,你不出去,他当真掉头,你才要成为全族的笑话,管他进不进府,入了安王府的门,你就是世子妃,洞房时自己再热情些,把你夫君的心笼络住,其他的事,往后再说,娇儿,你想想,今日这亲事再出差错,你还能嫁多好,以后怕是连做个正室都难。”
葛文雪一席话,将好的坏的算说给女儿听,只想着能让她想通透些。
孟千娇死死掐着红手绢,良久后才不情不愿抬手接过红绸,跟着喜婆去了前厅。
葛文雪先孟千娇与喜婆一步到了前厅,这事得提前知会老爷一声,得劝他忍下这口气。
不然她怕孟乾发起脾气得罪了外面的安世子,这亲就算是白结了。
前厅拜别双亲时,孟乾的脸一直僵着,他实在笑不出来。
安王府的迎亲队伍就在大门口,可这个安世子就骑在马上不愿进府接亲。
丝毫不给他留半分颜面。
坐在孟乾左侧方的孟老太太,面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这几日吩咐下人,务必要将孟千娇出嫁的亲事办得风风光光。
一是为了让安王府看见自己的诚意,二是为给明日孟廷科考讨和好彩头。
谁知今日接亲来了这一出。
孟千娇拜别父母后,由兄长孟廷背出了大门。
孟乾觉得女婿这般让自己下不来台面,心虽里气,可也只能忍了,崩着一张脸将孟千娇送到了大门口。
孟千娇上了花轿,孟乾心里本就有气,泼水时半分也没犹豫,泼完一鼓作气将碗摔在地上,转身关上了大门。
骑在马上的安阳也没在意,要不是父亲逼着,他才不想娶这个孟千娇。
至他偶然见过孟府大房嫡小姐孟婉瑜后,只一眼便惊为天人,他日日肖想的也是孟婉瑜。
甚至他找了无数与孟婉瑜神似的女子交欢,嘴唇像的,他在榻上就蒙上她的眼,让她在自己身下承欢时,一定要叫出声。
眼睛像的,交欢时他一定要让她看着自己,看着相似的眼眸,他都可以有使不完的劲。
就好像,自己压着的是那个天仙似的小美人。
安阳一挥手,迎亲的唢呐声便响了起来,花轿轻起,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孟府。
回到正屋后,这顿喜宴,孟乾觉得实在是难以下咽。
眼光扫到一旁的大哥正和慕景说着话。
让孟乾更气的时,慕景明明比孟怀高出半个头,偏偏他在听孟怀说话时,颔首俯身,完全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想到自己刚被女婿给了个下马威,在族人面前丢了颜面。
孟乾想到慕景的身份,顿时心里冷笑一声,谁说自己刚刚难堪了就无法补救,有老大这个穷酸女婿做比较,他看谁敢在背后笑话自己。
“大哥,不是说要带婉瑜的夫君见一见族伯吗?”孟乾上前开口。
孟怀点点头,对着慕景道:“阿景,你还没正式见过族伯们,我带你见一见。”
“是,都听岳父您安排。”
两个女婿的态度一对比,更是如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得孟乾的脸生疼。
“大哥,我真是羡慕你,女婿这般听话,不像我那个,你看看完全不像话,太矜贵了,脚不方便连接亲都不进门,唉……早知道我也给千娇找个寻常些的,虽然身份低下,好歹脾气温和,常言道,本事少,不焦躁,果然是如此。”
孟怀听出孟乾话里的刺,想着今日是女婿第一次正是见族人,便只冷冷瞪了孟乾一眼,没搭理他。
全当刚刚孟乾受了刺激,脑子不清醒。
谁知他不想计较,孟乾并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对了,刚刚我见慕……慕,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孟乾装着记不起慕景的名字,转头问慕景。
慕景并未介意,出声道:“慕景。”
“哦,慕景,对不住,二叔记性不太好,一些寻常的人事记不住……”
慕景笑了笑:“无妨,二叔年纪大了,脑子不灵光,晚辈可以理解。”
“你……”孟乾闻言,大呼一口气,气得胡子都飘了飘。
“二弟,莫气,这一气,说不定以后记性更不好了。”孟怀见状,连忙护着自己的小女婿。
孟乾看着大房两翁婿齐心的模样,心里更不是滋味。
想了想,孟乾计上心头,大哥既然这么护着这个穷女婿,不让人拿他的身份说是,怕伤女婿的体面。
他偏要让这个叫慕景的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