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千娇边说边瞟了慕景一眼,想到那日慕景羞辱自己的话,她心里就恨,既然他不吃敬酒,自己就要好好踩一踩这个男人。
且这个慕景目光一直停在孟婉瑜身上,仿佛把自己当不存在。
对比身旁自己的相公,安阳下马车后,一双贼眼就直直的盯着孟婉瑜,要不是这个慕景发现了,向前一步挡了他的目光,估计他用目光都能要了孟婉瑜。
想到这里孟千娇更气,她又抬眼看了一眼慕景。
他一如上次相见般丰神俊朗,尽管他没有如安阳一般穿华衣玉服,头戴金冠,光随意往这里一站,就让人挪不开眼。
凭什么,孟婉瑜就算嫁个戏子都能这般出尘。
孟婉瑜知道自己这个堂姐不怀好意,故意想让自己的景哥哥难堪,于是连赔笑都不愿意了。
一把拍开孟千娇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冷冷的开口:“不用了,堂姐的礼是给二叔备的,给了我,你岂不是没了礼数。”
“没关系,我备得多,来时看街边的乞丐可怜,也特意让下人拿去打发了一些,这点东西对我们安王府来说不算什么。”
孟千娇扭着腰肢,阴阳怪气的回道。
“我当是这两马车里是什么好东西,原来不过是拿用来打发乞丐的东西送给你爹,孟千娇你也太抠了,我妹夫昨日送的那副棋子,你没见着吧,我可告诉你,那一个棋子的价值都比你这两破马车东西值钱。”
孟听安大摇大摆的从伯府走出来,不削的对着孟千娇开口。
孟怀和姜清也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
几乎用一时间,孟乾夫妇极孟老太太带着全府的下人,拥簇着孟廷也从孟府走了出来。
两家府门不过一墙之隔,出了门,自然就在门口撞上了。
见父兄出来,孟千娇只狠狠瞪了孟听安一眼,便转身向孟老太太走去。
毕竟安阳在场,她得端着世子妃的架子,不能丢了安王府的脸,和孟听安这个泼皮计较太多,显得自己太没肚量。
“祖母。”孟千娇上前福了福身。
孟老太太看着门口的排面,心里甚是满意,昨日丢的脸面,今日全拾起来了。
今日围观的百姓这么多,不出半日,现在门口的风光与体面就会传得沸沸扬扬,到时候孟氏一族还是自己这一枝独大。
想到这,孟老太太笑着点点头,慈爱的拉着孟千娇的手:“不亏是我孟府最出众的姑娘,祖母没有百疼你,等你哥哥科举中了,咱们府上就算是全喜了。”
孟老太太这次对孟廷科考报了必中的期望,在她看来,孟府能不能彻底翻身就看这一考了。
而这一考,不会有意外,只能上次一样,必中。
今日送孟廷出府,府上全部的下人都被老太太召集在了一处,一人一句吉祥话说完,还必须全府的下人也要一起送,就差没把后院那只狗一起牵出来了。
相比二房这边的排场,大房就冷清多了,只姜清和孟怀,秦焕焕和母亲秦婶四人送孟听安出来。
“阿景当真也要今年考?”孟婉瑜告诉母亲,慕景也是今日和哥哥一同科考,姜清激动得放了声音,反复和孟婉瑜确认。
孟婉瑜点头:“是的,景哥哥原本也以为是明年,可是公公替他报了名。”
姜清闻言,蹙眉:“拿他岂不是都没好生苦学,这……这岂不白白浪费了机会。”
想到这样说,有可能会打击女婿的信心,姜清急忙改口:“不过没关系,咱们今年就当去熟悉考场,没中也不碍事。”
孟怀在一旁看着自己夫人着急的模样,只想扶额。
这可是皇上的私生子,哪用他们操心这么多,这个傻夫人还不如多想想自己家的混小子能不能中。
一旁的孟乾听闻姜清的话以为姜清说的是孟听安没有好生苦读,冷言冷语嘲讽道:“大嫂,听安就不是读书的料,苦读也中不了的,这是命,你得认,毕竟大哥也是志不在朝堂,不然也不会……”
后面的话,孟乾没说完,其意思,不言而喻。
孟老太太现在一心把宝押在二房身上,且从今日的路面来看,不管是孟千娇还是孟廷,确实都比大房一双儿女出息得多。
所以,对于孟乾的话,孟老太太没有出声反驳,只冷眼看着大儿子一家。
谁让是群既不听话又不中用的。
“我呸……”
“听安,今日是你出考的日子,咱们退一步,你考场顺遂一路。”
孟听安刚想爆脾气的发火,孟怀就开口打断。
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多少有些忌讳,怕出门就吵吵闹闹对儿子科考是个不好的兆头。
孟怀话落,孟府门前就‘噼里啪啦’点起了鞭炮,下人还用红布拉了横幅‘出门吉祥,入考必中,孟家二少,文之无敌。’
话语虽俗气,排面却是让人震撼,尤其是围观的都是没见过世面的百姓。
不过对于两房少爷的天差地别,人群开始对着大房指指点点,低声窃语。
‘同样是一根树上结的果,大房公子听说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
‘人二房姑娘可是世子妃,大房呢!听说嫁了个戏子,这拿什么和人家二房比?’
‘你可别这样说,你看二房老爷也比大房的出息,听说二老爷都快要入内阁了。’
‘原来都是各随各爹,这样看来到是不能怪两个小的不争气了,哈哈哈哈哈……’
听着人群里不算小声的议论,孟听安看着老父亲,竟有一丝心疼。
什么时候起,父亲的背开始有点驼了,好像还比自己挨了那么一点点。
那个拿着棒子,中气十足追着自己满府跑的父亲,何时起,头上竟然有了几根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