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罪之有?”萧鼎看着难得正经的大儿子。
“前些日子,安王府给儿臣送了一对夜明珠与白银五万,让儿臣多照拂孟廷,儿臣没多想就收了……”
萧炎的声音越说越小,不知道宋遇给自己出的这个破釜沉舟的主意有没有用,父皇到底会不会怪罪自己。
说完又急忙解释道:“不过儿臣没有替孟廷舞弊,不然他也抽不到臭号,只是儿臣想着好歹收了安王府的好处,见他被臭得神志不清仍然坚持考,儿臣赐了他一块匾额……”
“什么匾额?”安王府给萧炎送礼这事,其实萧鼎早就知道,不过见考场上大儿子没有谋私乱来,萧鼎便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与自己承认此事,萧鼎心里多少有些欣慰。
“就……就写了褒奖孟廷的话‘科考勇士,臭不可挡’。”
萧炎说完,萧鼎差点没站稳一个踉跄倒了下去,好在扶住了身旁的椅子才稳住了身子。
他不知道是该喜儿子没有为了一己之私舞弊科考,还是还愁,这么一块丝毫没有文采的匾额竟然出自长子之手。
“父皇您别气,儿臣已经知道错了,只不过想着好歹收了安王府的孝敬银子,一点不表示好像说不过去,所以才写了匾额,算是两清了嘛!再说安王府的孝敬银子,儿臣打算全捐出给国库。”
萧鼎看着大儿子思考良久后,才出声:“考卷的誊抄你去盯紧了,炎儿,你是朕的嫡长子,朕对你的期望颇高,你别让朕失望。”
闻言,萧炎心里一阵雀跃,他知道父皇现在故意提醒自己嫡长子的身份的用意。
“儿臣明白,儿臣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
孟府。
科考放榜前两日,恰逢孟老太太六十大寿。
想着过两日科考就要放榜,对于这次孟廷科考信心满满的孟老太太心情甚是愉悦,便吩咐下人大肆超办。
这次不仅孟氏族人,连平日里不曾走动的旁支,只要是个孟府沾点关系的,老太太全下了帖子,明着是邀共喜,实际是想扬眉吐气一番。
孟婉瑜实在是不想再去孟府躺浑水,若只是给贺孟廷科考,她还可以随便找个由头便拒了,可这是老太太大大寿宴,身为出嫁女若是不回去,总是说不过去的。
于是孟婉瑜一早便起身梳洗好,由慕景陪着前往孟府。
六十寿,在燕朝是个十分隆重的寿诞,夫妻两人出门时,时辰还早,便去铺子里挑了一件寿礼。
因与祖母感情并不亲厚,挑寿礼时,也没有很上心,只挑了一串中规中矩的佛手珠。
“我记得第一次与阿瑜相遇时,你也是在挑寿礼。”马车上,慕景搂住妻子开口。
想到两人第一次相遇,孟婉瑜不由温柔一笑,然后狡黠道:“是的,不过那一件寿礼,我最后没有送给祖母。”
“为什么?”
“因为景哥哥碰过的东西,我舍不得送人。”
那时候啊,当真是他碰过的东西,说过的话,甚至走过的每一块青石板都成了她的精神寄托。
闻言,慕景一笑,抬手轻轻刮了话她小巧的鼻梁:“原来阿瑜这么早就开始惦记上我了。”
夫妻两人嬉笑说话间,马车到了孟府门口。
慕景先下了马车,转身抬手扶着孟婉瑜下车。
孟府门口,孟乾与夫人葛文雪及孟廷领着下人迎在了大门口。
连孟老太太也亲自出来站在了最前边。
孟婉瑜一愣,她知道这个排场不可能是迎自己的,转而一想就明白了,能弄出这么大阵仗的估计只有孟千娇了。
“祖母。”虽然心里极其不愿,孟婉瑜还是挤出一抹笑着,走到孟老太太身旁福了福身。
身后慕景跟着孟婉瑜也微微颔首,算是给长打了招呼。
孟老太太点点头,声音有些淡漠:“来了就站到后面去,一起等你姐姐。”
“婉婉,到娘身旁来。”姜清一出声,孟婉瑜才看见父亲与母亲都站在后面。
她抬脚向母亲走去,姜清身旁的孟听安一把拉着慕景,小声嘀咕道:“小妹夫,你们来这么早做甚,来晚些就不用陪着这个老婆子卑躬屈膝做戏了。”
孟听安的声音虽然不大,紧挨着他的孟怀还是听了个全,转头瞪了儿子一眼。
这个臭小子,什么话都敢说,一会平白落人话柄。
慕景站在孟听安身旁,听了舅兄的话,笑了笑:“无妨。”
说完,又好奇道:“老太太这么大阵仗就为了接一个小辈,不怕掉了长辈的威严?”
孟听安看了妹夫一眼,回道:“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们家这位老太婆,为了在族人亲眷前,脸上有光,让孟家爬得高一些,她是不在乎什么巴结晚辈的,况且,今日老太婆迎接的是安王爷。”
两人说话间,一辆朱红色马车停在孟府前,孟老太太眉头一皱,不知道这又是哪门不长眼睛的穷酸亲戚。
眼看着安王府的人就快来了,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将马车停在门口。
想着,不能让安王府的人觉自己怠慢了,老太太转头对孟乾开口:“你去将来的马车引到旁边去,别挡了你亲家的道。”
孟乾一听,连忙点头应是:“好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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