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夫可是清渡这一带医术最好的了,他说的话,能认十之八九。
“他们两姐弟是真的命不好。”周婶没忍住,感叹道:“本来阿瑜都欢欢喜喜准备着成亲了,谁知道忘忧能出那遭事。”
周婶正说着,突然在几包茶叶下发现一只珠钗。
“这不是佩茶的吗?”周婶拿起仔细看,只道是佩茶不小心落下,便出门要给她送过去。
“她故意的。”阿雁拦住她,无奈道:“她也是学那傅瑜,没钱要装硬骨气,就是不肯欠别人一星半点。”
“看着天要下大雨了,都说雷雨最惊人,她身子弱受不住,我看那位多半是熬不过今晚了。”
阿雁边说着,边去将外边的桌子凳子往回收。
傅瑜那身子骨,人没了是迟早的事。
大家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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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茶到的时候,傅瑜正坐在塌上,斜斜倚靠着,手里拿着花绷子。
这一件外裳,她都绣了半年了。
以往在她手里,最多七天便能完工。
只是现今她精神不大好,多绣一会儿便容易疲乏犯困,后面这些时日,渐渐眼睛看不清,针也拿不稳了。
每日里强忍着心力,能走十来针。
针脚也不甚顺畅。
“阿瑜姐姐,你歇一歇,莫要弄这些了。”佩茶放下东西,急着要扶她躺下。
“没事。”傅瑜摇摇头,不肯。
人瘦的已经没有血色,皮肤是极度病态的苍白。
自己身子怎样,她心里有数,怕是真的撑不过这两天了。
在这之前,她想把这件衣服绣完。
“方才周婶给我这个,不肯要钱,我便把珠钗留给了她。”
佩茶晓得劝不了她,拿起那根人参,同她说道:“听说是皇城的东西,很补身子,我去给你熬汤。”
“你自己留着。”傅瑜现下说话也略微吃力,细声的喘:“我吃左右是浪费。”
傅瑜这最后两针落下,拿着针指尖微抖,她抬头看向佩茶:“拿起来给我看看。”
佩茶点头,拿帕子擦了擦手,才去拿那件外裳。
这是傅瑜珍惜的东西,佩茶知道,当然好生对待。
她小心翼翼拿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展示给傅瑜看。
衣裳是宝蓝色,黑色纹锦镶边。
显然是男人的身量。
“好像小了点。”傅瑜上下仔细的打量,觉得肩膀那里不太对。
他今年该十九了,应该长高了一些。
身量也该宽大了。
“好看。”佩茶也低头去看手里的衣服,脸上笑容是勉强挤出来的。
“我也觉着好看。”傅瑜唇角笑容极浅,赞同道:“忘忧肯定会喜欢。”
“是,这颜色衬人精神。”
佩茶顺着她话往下说。
只是一时没忍住,最后字音落下时含了哽咽,她吸了吸鼻子,急忙收回。
到这个时候了,她能开心点就让她开心点,事实怎样,也不必戳破。
“快下雨了,你先回去吧。”
傅瑜看向窗外,乌云密布,起风了,刮的树叶“簌簌”直响。
萧条的很。
“我去厨房做点东西再回去。”
“我吃不下 。”傅瑜摇摇头,道:“你回去吧,别等雨大了淋一身水。”
“对了,衣柜左头有一件绿色袄子,下面放着小匣子,你去找找,且帮我收着。”
佩茶顺着她的话去找,打开看,却发现里面是几样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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