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斯轻笑着朝凡妮莎和兰切尔点点头,然后径自走过来,挽起了你的手。
“维娜小姐,在见不到你的日子里,我的心灵备受思念煎熬。”
你想甩开尤里斯的手,但国王的手掌却稳定而有力。
你用嫌恶的眼神看着尤里斯。
尤里斯轻笑了一声,放开了你的手。
他伸出手臂指向前方狭窄的通道:“维娜小姐,请吧。”
你明白就算你自己不走,也会被他们带过去。于是,你迈开细碎的步伐,一边缓缓朝前挪动着,一边同尤里斯搭话,以试图拖延时间。
“尤里斯,”你懒得再喊“陛下”这种敬称,“那天你在雪山上告诉我的事情,其实早有目的?”
你身后传来尤里斯愉快的笑声。
“维娜小姐真是聪慧,我只是悄悄的,在你心底种下了一个暗示……哈,西格迦尔居然没能察觉,真让人愉快啊。”
“什么暗示?”
“噢,维娜小姐,哪怕你遭遇‘侵蚀’而不失去人形、失去理智,你也不配被称为魔物的‘主’啊。凡人之躯怎能与神相提并论呢?”
你顿时想明白了。
尤里斯用真实的语言和虚假的心理暗示骗过了你。
——难怪你在尤里斯说过那一番话后才开始做梦,梦里魔物们追逐着你,喊着“主”,地面裂开,末日般的灾难喷涌而出……
西格迦尔发现你的时候,你的确沉眠在魔剑的旁边,在从你最信任的人那里得到肯定后,你理所当然的相信了梦境中的事情。但在现实中,魔物对你的“呼唤”只有脑海中晦涩而含义不明的音节,并没有“主”或者“神”之类语句的出现。
你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精神却又很快紧绷起来。
“尤里斯,你想让我怎么样?”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尤里斯拍了拍手,“很快,你就将承受神的‘降临’,成为魔物真正的主宰。啊,那将会是多么迷人的一幕……”
尽管你尽力拖延着时间,你们还是抵达了通道的尽头。
这是一片阴森而肃穆的大厅,几位黑袍人侍立在大厅的边缘。他们手中捧着仪式用的陶罐、宝石、匕首和号角。
魔剑悬浮在大厅正中,周围以魔物的尸体摆放出诡异的法阵。
尤里斯朝你微微躬身,做出“请”的手势。
你念动咒语,试图用“雷电法球”杀死自己。
法球被你成功召唤了出来,就在你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尤里斯把你抱在了怀里,用他的背部承受了“雷电法球”的攻击。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兰切尔对你施放了“高阶定身术”。
你想叹息一声,嘴唇却动不了了。
尤里斯松开了你,唇角露出清浅的笑意。
你被兰切尔用“法师之手”放到了法阵的中央。魔物尸体的味道熏得你想作呕。
——不知道魔剑上大魔导师的封印还在不在?
你怀着最后的希冀想。
站在边缘的数名黑袍人走了过来,匍匐在法阵周围,用一种你无法辨别的语言吟唱着嘶哑的歌曲。
宝石洒在你的身上,号角被吹响,陶罐里浓稠的血浆被倒在法阵周围,最后,黑袍人们以同样的动作,把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黑袍人们的灵魂被魔剑吞噬,而他们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倒在法阵上,完成了最后的祭礼。
你忽然很困很困,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
似乎你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你的爱是禁忌,你的存在也是禁忌,无论是沉睡还是觉醒,你都将给这片大地带来灾厄……奇异的想法涌入你的脑海。
就在你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头顶的岩洞忽然传来塌陷的声音。
一道身穿银色盔甲、手执长剑的身影伴随着碎石一起落在法阵中央。
温暖的怀抱把你包裹起来。
“我来晚了……”骑士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就在这时,无垠的虚空之上,一道庞大的意志俯视了下来。
祂被仪式取悦,即将降临在在现实之中。而对祂而言,位于法阵正中的西格迦尔的身躯比你的更为强大,更为美味。
骑士一边的瞳孔刹那间变得鲜红,而另一边则是明净的碧绿。
他提起剑干脆利落的抹向了自己的咽喉。
你仍被“高阶定身术”控制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西格迦尔摔落在地上,长剑弹到一边。
眸子里的红光熄灭,碧绿也变得黯淡。
“神”没能完全降临,而你的骑士也闭上了眼睛。
你听见了尤里斯懊恼的声音:
“该死!仪式失败,只能下个月……兰切尔,把维娜带走。”
身穿正装的小少年走过来,召唤出魔法仆役把你从法阵上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