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权限,让他们自由离开?”
休息室里,艾晴听到柴菲透露的风声,忍不住冷笑:“他在做什么美梦呢?况且,就算我们同意,难道社保局会乖乖让路么?他们这么干就是纯粹想要拖延时间而已吧……”
“可上面想谈,也打算拖延时间。”柴菲无奈耸肩。
艾晴早有预料,只是点头:“然后呢?”
“然后就是四十五分锺前,暗网直播天文会干员被爆头……嘭一下,脑浆子都迸出来了。”柴菲端起快乐水大口撮着压惊,好像余悸未消那样。
“然后呢?”艾晴再问。
柴菲沉吟了片刻,压低了声音:“我看现在有好几个人的意思都差不多——这是海沟监狱的锅,总不能让我们来承担。但问题是也不能太没骨气,被人一吓就准备退让……必须表现出姿态来,可是,也不能放弃那些为了维护现境平衡而被绑架的干员,否则名声就大大的坏了。”
“又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这是支部高层的风格没错了。”
艾晴嗤笑,旋即明白了上层的想法,直接问道:“社保局?”
柴菲拿着吸管,低头搅拌着杯子里的冰块,专注又认真,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哪怕什么都没有说,意思也已经表露无疑。
如今看来,金陵支部表面上好像很努力很用功,暗地里却选择了放弃主动,将消息透露给了社保局。
你们不是有能耐么?你们上吧。
这时候就开始唱天文社保一家亲的调子,虽然传出去有些丢人,但这齐码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边境派正式向主权派做出了妥协。
但后果绝非如此简单。
等这件事儿过了之后,金陵支部的高层肯定有人要出来背锅,但现在不是还没过么?大家抓紧时间,把锅甩在别人的身上。
哪怕天底下的乌鸦一般黑,但总有一只乌鸦比其他乌鸦要更黑啊。
倘若在以前,艾晴说不定会冷笑一声,说出点什么尖酸刻薄的话来。可现在,她竟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至少那个倒霉鬼还有被捞出来的机会。
“你变了好多哦。”柴菲忽然出声说道,似是发现了什么,眉毛愉快地挑起:“谈恋爱了?”
艾晴眉头皱起,疑惑地看着她,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傻叉一样。
“你的催产素是不是分泌的太多了点?”
“哇,说话这么不留情面的么?”柴菲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好吧,我理解你不是那种人,但你真得不考虑一下?”
艾晴冷漠。
“算了,当我没说。”
柴菲端起空空的可乐杯,撮吸管搓的咕咕响:“亏我还特意偷看了一下你家干员的档案,不得不说,是个好男人啊。
一想到笑起来那么好看的少年现在被坏人这样那样地做着法律上不让的事情,我就心痒难……咳咳,心痛万分啊。”
一缕鼻血悄无声息地从那一张痴笑的脸上流了下来。
艾晴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她这副智障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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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柴菲的想象,此时此刻,那个消瘦的少年应该柔弱地被吊起来,然后有一个桀桀怪笑的丑陋男人挥舞着皮鞭,在他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令人痛心的血痕……
在越来越多的马赛克里,少年无助地尖叫着,神情凄凉,就连背景都长满了白色的蔷薇花。
实际上,并没有蔷薇花,也并没有马赛克,也并没有尖叫和凄凉。
虽然槐诗确实是在被鞭子打着。
“说话!”
挥舞着鞭子的魁梧男人冷声道:“你是哑巴么?”
在破空的尖啸里,混合着钢丝的鞭子劈下来,撕裂了衣服,血肉翻卷。槐诗在剧痛之中痉挛着,终於仰起头,向着他咧嘴,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
“你可以再大力点么?”他终於发出声音,“还是说,绿日连饭都舍不得给你们吃?”
魁梧男人面色骤变,旋即,狞笑:“好,小子,这是你逼我的……可惜了你这一张脸。”
他的肌肉再度鼓胀,鞭子抬起,鞭子猛然劈下,在槐诗的胸前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槐诗吹了声口哨,却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些飞扬起来的血,血液落在地上,悄无声息地溅射,无声而细微地萌发了一层肉眼难以窥见的绒毛。
就好像蒲公英那样。
无数菌株飞扬在了空气里,驾驭着如同海潮的微风,扩散向了四面八方。
鞭打在继续。
直到地下室的角落里,那个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发出声音。
“小声点。”
边叔端着茶杯,看着挂在墙上的显示屏,“其他地方的处决要开始了。”
闪烁的屏幕之上,骤然亮起了昏暗的画面。
无数弹幕从上面飘过。
“真的假的?”
“天文会干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