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这样,其实今年也已经二十四岁了来着。”
在寂静中,罗娴遗憾地感慨,“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男朋友,周围除了每天吃蛋白费练肌肉的家伙之外,连一个合适的同龄人都没有,偶尔碰到几个合得来的人,聊几句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结果,一晃就到了不知道能不能再别人称为‘少女‘的年纪,偶尔上街的时候,还会被不懂事儿的小孩叫阿姨……这样的感觉,你能体会吗?”
“……”
看着槐诗错愕的样子,罗娴的笑容就变得狡黠起来:“虽说我有时候看上去很古板,但偶尔也会想要大胆一把的。”
“呃……”
槐诗僵硬地点头,“所以呢?”
“所以,就想要体会一下,所谓的‘爱‘,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她似是憧憬那样,轻声问:“女人追求自己的幸福,这种事总归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
槐诗沉默。
那一瞬间,随着天穹之上,猩红的暴雨无穷尽的挥洒而下。
虚无之境终於照破了宁静街道的表象,窥见到胜利之门前方的屍山血海,几乎堆积成山的屍骸,还有蔓延至罗娴脚下的猩红溪流。
“话虽然这么说……”
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个幸福未免……太夸张了一点吧?”
随着幻象的破碎,罗娴脸上的笑意也变得飘忽起来。
属於人的空壳破碎了,展露出曾经在镜中惊鸿一瞥的沸腾黑暗,以及绝非人类能够想象的恐怖灵魂。
在无尽的黑暗和恐怖之后,那一只隔着遥远距离窥向此处的恶毒眼眸越发地清晰。
诡异的景象一闪而逝,好像幻觉那样。
忽然之间,槐诗终於明白,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这里都见不到任何一个其他的参赛者。恐怕,除了自己以外,不会再有其他的参赛者来到这里了。
直到现在,他终於清晰地领会到了缠绕在罗娴身上的那一份异常究竟有多么的恐怖,多么的庞大。
一旦爆发而出,恐怕真得会形成货真价实的地狱吧?
这一道升华的灵魂,在汲取了不知道多少深渊沉淀之后,已经徘徊在了凝固的边缘。
几乎化为了黑暗。
“值得吗?”
槐诗叹息着,垂下眼眸,缓缓地握紧了美德之剑。
“毕竟为了‘爱‘嘛。”
罗娴疑惑地看着他,“书里不是说了吗,比起爱情来,断一条腿两条腿都无所谓什么的。我以为像你这样为了爱情出生入死的人会理解我呢。”
“这个谐音梗玩得一点都不好玩。”
槐诗凝视着她的脸,面无表情地问:“所以呢,罗娴,你想要做什么?”
“做你的敌人,怎么样?”
她微笑着,“上一次,我们的对决,还没有完成吧?在见证过你前几天的表演之后,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真希望你能理智追星,但多半你不会听我在说什么吧?”
槐诗摇头,踏前一步,迎着越来越浓厚的死亡预感,唤出了祭祀刀,一手拔出了美德之剑:“既然今天是见面会,我姑且问一句:握手券买了吗?”
“嗯?王子殿下要准备给我亲密接触了吗?我好开心啊。”
罗娴的笑容越发地愉快,自地上随意捡起一把短刀,“小心啦,我可是第一次做狂热粉丝来着,如果有些过激行为的话,就请你——”
那一瞬间,她的笑脸出现在了槐诗的面前,短刀刺出。
“——多多包涵吧!”
崩!
凄厉的声音刺破了长街之上的寂静,槐诗的剑刃劈斩,
被短刀轻而易举地荡开,可他踏前一步,速度飞快,手中的祭祀刀横挥。罗娴握拳,向着他的手腕,敲下。
轰鸣迸发。
霹雳!
自迸射的雷光里,槐诗只来记得调转手腕,就感觉到祭祀刀脱手而出,飞出。
紧接着便身不由己地被气浪掀起,踉跄后退。
比这更令他不可置信的,是罗娴的速度。
远超出他预料之中的范畴,不,应该说今非昔比,起码快了有……三倍以上!
而更令他无法理解的是——就在刚刚一瞬间的碰撞和冲击之中,虚无之镜中所映照出的东西。
圣痕!
不知何时,原本是白板升华者的罗娴,已经具备了圣痕。
而且不止是如此,已经突破到了令槐诗瞠目结舌的程度了。
“三阶?”
他呆滞地看着罗娴:“你……什么时候……”
“嗯?圣痕吗?”
罗娴端详着他好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我以为你知道的来着,结果你也不清楚么?看来是我自作多情啦……不过没关系,我还是会继续粉你的。”
槐诗皱眉,“什么意思?”
她的圣痕,和自己有关?
“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