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藩篱,再度升华的’演奏法’与少女的剑刃之下於此再现,自近乎屠杀那样的场景中扩散。
一步步向前。
不论敌人有多少。
那暴虐而庄严的场景几乎震慑了所有窥伺的魂灵,粗暴而直白的将这一份属於力量和艺术的美传递到每一颗颤栗的内心中去。
摧枯拉朽将所有对手击溃,
一步步将拦路的人击垮。
那些刀刃劈斩所留下的创伤无法阻拦她,反而寒冬之中的猎食者越发的凶暴,越发的残酷。
血色泼洒在灰裙之上,就像是雾气中燃烧的火焰一样。
嘶吼和咆哮的声音不断响起,紧接着很快又消失不见,只有高亢的金属碰撞声和低沉的倒地声不断的响起。
无法再用眼睛扑捉那个迅捷如电光的身影,可当闭上眼睛不再被那纷乱的景象所迷惑时,才能够感受到隐藏在厮杀中的韵律和美感。
“简直就好像演奏一样啊,实在美妙。”
远方,大楼顶层,苍老的武士遥遥俯瞰,忍不住轻声感慨:“如此身手,真是罕见……查清楚来历了么?”
“应该是混种同盟的人,看样子的话,似乎是那位丹波之王的学生。”
另一位来自道场的监察者回答:“能教导出如此良才,那位丹波之王不容小觑啊。”
谁又不知道那位同盟之主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呢?
此刻的感慨顿时令所有人露出苦笑,“现在看来,刚刚重建的丹波也想要插手黄泉比良阪的事物了么?”
“刀狩不拘与一地,只要佩剑而来,不论善恶男女老少,皆可一试……这是道场的规定。”
老者垂眸,凝视着长街之上染血的少女:“我们要做的只要关注刀狩就够了,其他的事情,现在无需在意。”
专注的欣赏着那样的美景,赞叹着步法与招数的变化。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在道场中浸淫不知多少岁月的高手与逸才,此刻才更能够体会到这一份技艺的难能可贵。
“连对手的反击都纳入了自己的策略中,将一切纷繁变化以一贯之,如此精妙的掌控能力,实属惊人。”
身旁的人感慨道:“虽然见识过不少更加惨烈的场景,但如此严酷的对决和迅疾的胜负,哪怕是当年的弁庆也不过如此了吧?”
弁庆?
“这又哪里是怪僧呢?”
苍老的武士摇头,失笑,“要我说,分明是红叶才对!”
有那么一瞬间,仿若在瞬间置身於信州户隐的深邃魔境之中。
遍地猩红。
分不清究竟是飘落的枫叶还是鲜血。
就在枫叶与血的映衬之下,那一张端庄肃冷的面孔也变得妖艳起来,如此妩媚,宛如魔染……
只不过,这一份足以刺痛双眼的艳丽却是以惨烈的伤亡和哀鸣为代价。
有人叹息,“要叫预备的急救人员上场么?”
“不必。”
老武士漠然的说道:“连群殴都打不赢人的废物,自己爬去医院就好了,还能长点记性,况且……这不是一个人都没死么?”
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难以置信。
可当他们瞪大眼睛去仔细探看时,却发现就如同师范代所说的那样:看起来那么惨烈,可实际上,剑刃之下依旧未曾有过任何的死亡。
哪怕面对如此庞大的敌我差距,在如此混乱的对决中,也依旧给对手们留有了余地。
那不是放虎归山,充其量,只不过是只是纵虎伤人而已,掌控着斗争本性的枷锁依旧握在她的手中。
收放自如。
未曾有过任何的失控。
“后生可畏啊……”
老武士长叹一声,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去。
已经预见了结果。
不会有丝毫的悬念……
早在她搬着椅子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开始,就注定,今晚在中央大道之上,只会有一个胜者。
十分锺之后,原缘平静的挥手,震去了剑刃之上最后一丝粘稠的鲜血。
山君再度回到了囚笼之中。
如此温驯。
一片死寂里,在她身后,怀纸组的人扛着担架,将最后一个晕厥昏死过去的武者装进救护车里带走。
只留下一片蔓延的血红,还有无数凄厉的铁光。
“刀剑总数,三百七十一本。”
林中小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拍手赞叹:
“恭喜你,原缘,一战成名。”
不到一个小时,中央大街之上所上演的刀狩事件如炸弹那样在黄泉比良阪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短短不到二十分锺的时间,超过十六名以上踏上刀狩之路的武士於此惨遭折戟,总计九十二名挑战者在一人的面前迎来最彻底的败北。
‘红叶姬’的称呼不胫而走,流传在每个人的耳边。
不知多少人在惊醒之中愕然的望向丹波,惊叹着那位同盟之主的手笔,不知这究竟是否预示这新一轮风暴的到来。
而就在石髓馆地下的治疗室里,槐诗咬着线剪,手里的镊子牵引着缝合线漂亮的打了个蝴蝶结。
最后,再用剪子将多余的部分剪断。
“搞定了,休养两天就好,不会留疤。”
槐诗放下工具,伸手,揉了揉原缘的头发:“辛苦你啦……要吃夜宵吗?”
原缘想了想,点头。
“好。”
跟在老师身后的时候,就忍不住露出微笑。
因为悄悄做了坏事没有让老师知道。
而另一片夜空之下,林中小屋挂断了电话,忍不住搓了搓手。
充满期待。
要开始做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