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吃呢。
这一人一狗分工明确,哪怕没有任何预演和排练,也配合的无比娴熟,毫无瑕疵和间隙。狗可能不是真的狗,人也可能不太是人。
蕴藏着猛毒的活血漫卷,疯狂的侵蚀着异变的躯壳,源源不断的分类和衍生出更多的自身。就像是永恒不知饱足的生物体冯诺依曼机,依仗着永生之兽的生命力,无止境的细胞分类,端粒重生。
生的恶毒和死的痛苦同时袭来。
“嘎————”
降诞之灵骤然张口,再度发出实质的音波,可这一次,就连声音都被槐诗以极意破碎,彻底溃散成飓风。
只有轰鸣声从脚下迸发。
地板浮现出一道裂隙,陡然间迅速扩散,坍塌开始了,大量的岩石和钢铁结构向着下方的黑暗中坍塌。
降诞之灵坠入了黑暗,鸣叫声尖锐。
狂喜。
可喜悦还来不及宣泄,便看到了一张迅速接近的笑脸。
那是绝望,绝望在从天而降!
在这空间异变的诡异工坊之中,当地板碎裂之后,他们竟然斜向的坠入了一条庞大的深井。
竖直的深井两侧竟然是遍布着血污的房门,而上一侧挂着鲜红的地毯,另一侧却好像是天花板一样还镶嵌着华贵的吊灯。
倒像是倾斜过来的走廊一样。
但槐诗根本不关心此刻的诡异状况,裹挟着从天而降的势能,禹步践踏,踩裂了它胸前的骨面之后,缠绕着血色链锯的恨水已经再度捅进了它的身体,疯狂旋转。
破碎的骨面之后,用尽最后的力量闪现一线光华。
这一次,被夺走的是视觉和触觉。
但这根本无法妨碍极意的发挥!
只会让它被揍的更惨!
哪怕是没有极意,槐诗也有虚无之境的体悟,只要感知尚存一种,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降诞之灵在空中痛苦的翻转身体,想要将他甩出去,可那些活血却像是最好的绳索一样,死死的连接着彼此,不容他们分离。
它从这倾斜的走廊中坠落,砸穿了墙壁,撕裂顶穹之后,落入了狭窄的卧室之中,可卧室依旧被撕裂了。
淤泥一样的沉重躯壳艰难涌动,肢体劈斩,撞碎墙壁之后,闯入了新的空间。
在黑暗里,不断有惨烈的嘶鸣迸发。
撞破了一层层的墙壁,不知向更深处坠落了多久。
最终,沿着庞大到足以让巨人在里面滑行的管道,落入了堆积如山的建筑垃圾里。
抽搐了一下,再抽搐了一下。
最终,随着活血电锯的搅动,再无声息。
只剩下一声宛如啼哭的哀鸣渐渐消散。
没了。
而槐诗,抬起手,拭去了笑容上的漆黑咒血,仰天长笑。
爽了。
低头端倪着脚下的屍体时,就充满了成就感。
什么嘛,我还是挺强的嘛!
事实证明,纵然背负毁灭要素(的衍生物的那么一小点组织),还要手托(报废的)归墟,我槐诗依旧无敌与世间!
“哇,看起来真惨烈呀。”彤姬的幻影从肩头浮现,语气揶揄:“年轻人要懂得自我调节, 不要憋坏身体啊。”
这破路你都能开车?
槐诗惊了,回头看了一眼:“你怎么又出来了?”
“这不是偶尔要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并且来点爱心小贴士么?”彤姬笑眯眯的说道:“这里毕竟是赫利俄斯,不要一头铁起来就不管不顾的硬莽哦。”
“放心,这不是赢了么?”槐诗轻松的挥手:“菜的。”
“所以说,重点不是输了还是赢了,是不要不管不顾啊。”彤姬叹息:“你难道就不注意一下周围的环境吗?”
“嗯?”
槐诗困惑,环顾四周,看到了无数建筑废料和残骸,才发现,友谊的小狗竟然没跟上来。
还站在上面的裂口,低头俯瞰。
瞪大眼睛,朝着他甩舌头,使眼色。
好像在示意着什么。
但它毕竟是条狗,有话也说不出来。
幸好,周围的环境补足了这一点……
当槐诗抬起头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一片庞大到令人吃惊的空间,无数坍塌的建筑和废墟,像是巨大的垃圾处理厂。
以及……垃圾场里必然会出现的什么东西。
随着他的视线,黑暗中,一双又一双的猩红眼瞳睁开,恶臭的粘液滴落。黑暗在蠕动着,被空气中咒血的气息所唤醒。
然后,一只又一只畸形的降诞之灵从黑暗中浮现。
数十,成百,上前……
铺天盖地的,充盈了一切的黑暗。
它们无声的睁开眼眸,向着不自量力送上门的‘外卖’投来冰冷的视线。
槐诗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一颗火热的心在瞬间凉的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