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理它,这个月第六次发疯了。”
霜骸不屑的瞥了蛇怪一眼,“以前的时候,还算是个靠谱的占卜师,现在每次有统治者从旁边路过,它就叫的跟个被踩了脚趾头的地精一样。”
“一定是药磕多了。”
槐诗赞同的颔首附和:“这种人我见多了。”
它弹了弹手指头,收回视线。
很快,诡异的车辆就汇入城中的怪物里,消失不见。
只有一点微小的菌株在风中漂浮着,很快,落在了笼子的边缘,钻进了溃烂的脓疮里。半个小时之后,在高热中,蛇怪的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傻笑着流着口水,再也不叫唤了。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它喃喃自语着:“灭亡,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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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城市,但实际上也不过是具备着巨大堡垒的村庄。
至於期望里面能够有什么居民的,完全就是在做梦里。地狱里从来就没有那样的统治结构,也不存在平民这种东西。
一切的最下层,都是工具。
锻造工具,生产工具,种植工具,交易工具……
奴隶。
除了效忠於城主的大群之外,便只有外来者,管理者,乃至各种各样的古怪存在。
虽然参与过不少次地狱之间的战争,但雷蒙德还是第一次见到在地狱里看到如此庞大的工场——就在城中央,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庞大位置。
炽热的铁水奔涌着,从火山之中混合着岩浆缓缓流出,顺着渠道涌入了巨大的生产工场中去,锻打的声音不绝於耳,地狱沉淀的浓度高的吓人。
就连地狱生物恐怕都受不了。
但凡在这里面工作的家伙,恐怕过不了半个月,就会再度畸变成一团烂肉,直接被丢进钢水里去,作为原料和怨恨的供应源,成为无数兵器的一部分。
掌控者、监管者、生产者,构成一种完美又健康的地狱循环。
令人叹为观止。
“这可真是个大家伙啊……”
忽然间,雷蒙德听见身旁的轻声感慨。
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狗头人咧嘴,甩着舌头,仿佛在微笑一样,凝望着那一座巨大的工坊,眼里却闪烁着某种令人不安的危险光芒。
贪婪涌动。
雷蒙德打了个哆嗦,只感觉到一阵不妙。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先去市场。”
槐诗拍了拍红龙的脑壳,回头看向身后的车斗:“来都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找几个冤大头,咱们把货给出了!”
会是哪个小可爱得到自己的礼物呢?
槐诗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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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地方已经通知到了么?”
“我们正在派人前往。”
“真视之眼呢?小心他们的伪装。”
“我们正在努力制作。”牛首武士郑重的说:“在弄了,在弄了。”
保证时的语气可谓慷慨激昂。
但赫笛的脸色却依旧冷若冰霜——指望这群家伙真的当回事儿,恐怕是个妄想,在没有切身体会到槐诗的危害之前,哪怕槐诗真的有可能来到这里,他们恐怕都懒得有所反应。
现在就算有所动作,恐怕也是本着奇货可居的念头,想要大捞一笔。
不论怎么看都不靠谱。
但偏偏碍於兹姆的警惕,无法调动更多的力量进入雷鸣白原,这令赫笛分外烦躁。
尤其是今天征兆越来越明显的仇恨指针。
槐诗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说不定已经来到了这一片地狱里, 夸张一点想,有可能现在都已经进入了铁炎城了!
他面无表情的行走在集市之间,忽然,脚步一顿,感受到远处传来的隐隐恶意。
在长袍之下,他的指节一阵弹动,那些刺青符文的指节合拢在一处,瞬间,就令集市上一只蠕动的异怪凭空爆炸,血色飞迸。
不止是它,就连整个摊位都已经在血爆之中瞬间蒸发。
而察觉到动手的人是赫笛之后,管理者也没有胆敢上前问罪。
赫笛冷漠的瞥了一眼,却发现死的只是一个胆大包天的蠢货,内心的烦躁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发的浓厚。
但很快,他就开始反省,进入冷静,自己已经快要被槐诗那个家伙弄的神经过敏,不应该如此草木皆兵。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视线忽然停滞了一下。
落在了自己旁边的摊位上。
在一堆枯草乱麻和各种乱七八糟的古怪东西后面,那个甩着舌头、留着口水,面目可憎的狗头人在抬头,望着自己。
在短暂的对视中,它忽的,诡异一笑。
“——这位客人,要不要买点好东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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