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深渊所占领的大地上。
由无数灾厄缔造而出的地狱领域中,亡国所架设的行阙领地,被一团突如其来的幽深浓雾所吞没。
而胆敢踏入那一片游曳之雾的凝固者,没有一个能够平安归来。
只有号称雷海动潮者的侏儒猎手从裂隙逃离浓雾,向统治者们传达了行阙的灭亡。
被现境人所缔造出的终末巨兽被投入了这一片战场之上……”
“够了!”
阴暗的殿堂里,那沙哑低沉的声音被不耐烦的话语打断。
黯淡光芒中,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慎好看。
晦暗之眼的使者斜眼看向了亚雷斯塔:“差不多得了,难道还要像现境人打游戏一样,配个旁白么?”
“只是活跃气氛而已嘛。”
亚雷斯塔坐在高脚椅上,托着下巴,微笑,另一只手里还捏着暂停的遥控器,“我最近在试图代入对手的角度进行思考。
除了学了点恶趣味之外,竟然也偶有所得。”
“嗤……”
怪眼一声冷笑,明显不屑:“你又得到了什么?”
“呵,要说的话,只能得到我们双方永远都无法互相理解的结论吧?”
亚雷斯塔冰冷的微笑着,垂眸,俯瞰着脚下的投影。
那渐渐映照出盖亚碎片内部全域的立体投影里,无数地狱所营造的黑暗之间,有一片静谧的白雾舞动在大地之上。
可哪怕是覆盖上千里的白雾,也无从隐匿那其中回荡的轰鸣。
大地所传导的震荡波纹如涟漪那样,从迷雾之下缓缓扩散出来,向着外界揭示出其中所隐藏的恐怖之物。
浓郁的雾气永无止境的从其中涌出。
在那一片白雾所过之处,一切都重归静谧和死寂,一旦被那一片游走的白雾所吞没,所有构建在其中的堡垒和大群,就会悄无声息的消失。
就像是蒸发了一样。
连一滴血和一根骨头都留不下来。
磨牙吮血的怪物就隐藏在其中,以那一片扩散的白雾为藏身之处,在地狱之间游走,畅快的吞食和饕餮。
此刻,在遗世独立之处的殿堂里,那些投影至此的参会者们再度见到这样的场景,神情便越发的阴沉起来。
谁会喜欢这种飞来横祸呢?
短短的三天不到,原本应该高枕无忧的大后方就频频传来噩耗。
摊上贼了。
地狱里的大群和凝固者们好好的蹲在家里,吃着火锅唱着歌,结果就被天国谱系的给劫了,劫财劫色就算了,连个全屍都留不下来。
见人吃人,见屋拆屋,哪怕是晦暗之眼所精心培育出的咒海毒泉,竟然也被喝了个精光。
尤其是闯空门的家伙还是个能吃能拿的,拿不走的也给砸碎了碾成灰,更兼胃口奇好,生冷不忌。
所过之处,别说地狱的仓库和堡垒,地砖上石头都要刮一层下来,就连花盆的绿植都不放过。
他妈的……
只是稍微一不注意,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几天的功夫不到,原本硌脚的小石子就已经变成了一颗疮疤,放着痒,摸着疼,挠起来不顶用,捏起来半天看不到效果不说,但绝对酸爽的让人想要流泪。
对於如今的参会者们来说,这几天的损失倒是不至於痛彻心扉,但是问题在於……太烦了!!!
就像是在蚊帐里嗡嗡作响的蚊子一样。
怎么可以这么烦的?
现在,那帮天国谱系的野鬼和遗少已经快要严重的影响到地狱里各个体系的搭建和运转。
根据弄臣们的估算,照着槐诗那帮人的成长速度,再放任下去,再过几天的功夫,如今难除的骚痒恐怕就要演变成无穷的阵痛。
到时候,就真得变成心腹大患了。
尤其是这两天,前线的状况也开始越来越危急,只是经过了短暂的稍作休养和发展,现境的那帮升华者就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发疯一样的将战线向前推进。
尤其是东夏那一边,扶桑升空之后,来自青帝的支援就已经覆盖了整个战场。
再配上一个根本打不死的夸父……
简直是噩梦!
现在前面一大帮家伙磨刀霍霍,后面还有个家伙心怀不轨的想要找个机会对你的屁股来一下狠的……不论是谁摊上都要骂娘。
狗日的黄金黎明在搞什么!
还在摸?!
如今,降临在此处的投影们,除了沟通状况和协商针对的方法之外,最大的目的,就是对黄金黎明的问罪。
“道理不是这么讲的,对不对?”
亚雷斯塔摊手:“总不能说,我们这些日子送去的支援和协助你们眼睛都不眨的收下来之后,回头又开始说我们不做事……亡国的血骨中继难道我们没有参与营造么?雷霆之海的风暴图腾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晦暗之眼你们喜欢自己玩自己的就算了,永世集团难道就没有用我们的定点天梯了?
至福乐土怎么不说话?从开始到现在,唯一没有成果的不就是你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