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被撕裂的是天空,无穷黑暗弥漫里,拟造阳光和星辰在巨兽的口中消失不见,一片片漆黑如霉菌扩散,滴落,粘稠的汁液。
到最后,化作暴雨。
无穷暴雨还未曾洒落,大地之上的一座座楼宇就已经在日轮的冲击之下分崩离析,无声的在风暴之中蒸发,尘埃在狂潮中扩散,随着黑雨一同,从空中落下,苍白如骨灰。
整个无何有之乡都笼罩在了动荡和破灭之中,一切都在那如火的黑暗里焚烧着,迎来破灭。
抽去了超越想象的源质,以叶芝的灵魂和所有为基础,所构建出的绝望未来正在一寸寸的覆盖这一切。
即便是大秘仪的副本·苏鲁支语录也在黑暗的狂潮中崩裂缝隙。
天梯的光芒激烈的闪烁,被冲垮,想要重生,却无以为继。
洪流将马瑟斯淹没在其中。
在那最后的一瞬间,创造主只来得及展开自己的框架,紧接着,就首当其冲的被彻底蒸发。
可很快,在无何有之乡的最深处,崭新的躯壳再度睁开眼睛。
自棺中重生。
可即便是马瑟斯的框架也不过是阻拦了扩散的毁灭一瞬,在那恐怖的动荡中,光焰井喷。
但正是因为马瑟斯的牺牲,才给了贝内特至关重要的时机。
深渊觉悟者抬起了双手。
轻响之中,源自原始之路巅峰的圣痕展开,被誉为活化深渊的阿卜苏已经将整个无何有之乡笼罩在内。
而就在贝内特缓缓抬起的右手之中,无何有之乡的投影浮现。
另一只手,轻柔的覆盖其上。
盖住。
一道道壁障自无何有之乡的内部,拔地而起,组成了界域等级的封锁,将那一轮黑日封闭在其中。
灼红的裂隙从壁障之内不断的浮现。
自从贝内特的十指之间,丝丝缕缕的烈光迸射而出。
而与之相应的,是从裂隙中喷向无何有之乡的洪流,几乎将整个城市从正中撕裂,留下了深邃的裂痕。
可爆发的黑日,已经熄灭在了那一双手掌之内。
贝内特垂眸,看着掌心被烧伤的痕迹,面无表情,双手合十。
紧接着,随着维斯考特的意志,濒临崩溃的一切凝固在了原地,无以计数化为尘埃的屍骸悬停在风中。
再然后,仿佛时光逆转一在维斯考特的意志之下,被破坏的一切,在迅速的恢复原状。死去的天选之人的身体迅速生长,而被毁灭的灵魂从愚者的备份中再度复刻。
一切都在迅速的好转。
除了那刺痛了所有人耳膜的警报声。
就在他们的脚下一大图书馆!
在瞬间的错愕之后,愚者的面孔浮现阴沉。
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声音:
“槐诗!!!“
“真美啊。“
半分锺之前,破碎的街道上,倾盆的黑雨之中,有人撑着伞,环顾着四面八方的景象。
欣赏着那毁灭将至的模样,便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垃圾们在烈火中哀嚎,尖叫着化为灰烬的样子…"
在他身后,长街笼罩在烈火之中,风暴将一切摧垮。
黑色的太阳缓缓的升起。
绽放暴虐的光芒。
屍骸狼借。
鲜血蔓延着,从那被层层封闭的居所,一直到他的脚下。
阴影之中野兽的轮廓缓缓升起,俯瞰着濒临毁灭的卑微万象,将所过之处的一切灵魂尽数吞吃。
槐诗微笑着,继续向前,向着风雨飘摇的大图书馆。
踏着被焚烧殆尽的枯骨。
“能不能请你不要用我的样子,做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命运之书内,福尔摩斯无奈的叹息:“感觉人设都已经崩的不能再崩了啊。“
“我可是同人恶棍啊,福尔摩斯先生,别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期望。"
槐诗安慰道:“况且,在最前排的观众席上看戏的观众就别挑剔那么多啦,你看,其他人为了看戏,
可都是拚着生命危急的…”
就在对话的时候,有一只兴奋的蜗牛被风暴卷着,‘鸣呼’而过。
砸在墙上,变成了一团泥。
然后另一只。
对比一下,第一视角第一时间能够欣赏整个剧目的福尔摩斯简直不要太轻松。
除了自己的身份被人盗用之外。
但作为一个无力垂危且被‘绑架’的侦探,他毕竟也无能为力,不是么?
就如同福尔摩斯所说的那样,灯下黑。
愚者从一开始,就对槐诗抱有着绝大的警惕和怀疑,恨不得将整个灯都掀起来,连带着里面都彻底拆干净。
遗憾的是,灯并不是只有一盏。
当所有人都被名为叶芝的大灯泡吸引了目光的时候,化为大侦探的槐诗正优哉游哉的躺在马瑟斯专门准备的监牢之中,和命运之书里的福尔摩斯交流提琴经验呢。
就如同槐诗所预料和设置的那样。
计划在稳步的推进,向前。
自大家默契’的‘合作’之中,拉开序幕。
要说真有什么缺陷和美中不足的话,那只能说,术业有专攻,上天给予一个人太多的天赋时,势必会拿走一点什么….
比方说演奏技艺的进步空间。
槐诗唯独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没有因为伪装被揭穿焚烧成灰烬,而是因为教别人拉琴而脑溢血。
他只能劝福尔摩斯,大哥算了算了……
你看你作为爱好者,拉的也不是不行,差不多咱就得了。
就这样,平静的生活在监控之下。
愚者凝视的余光里。
如同其他同样不引人注目的一切一样.
倘若专注於叶芝的话,根本什么都发现不了。
因为自始至终,就连叶芝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有过什么不对。而正是这一份不自觉的坦荡,才构成了聚光灯下最大的疑点。
槐诗做的,只是将命运之书中的一页,夹在了叶芝的诗集之中而已。
将有关深渊烈日的预言,写在了诗集的结尾。
就这样,平静的坐在沙发上,静静的观赏,凝视着叶芝的故事迎来最后的结局,献上掌声,并为整个无何有之乡带来这来自天国谱系的惊喜。
“你好啊,各位。”
黑伞之下,槐诗抬起面孔,向着破裂的天弯微笑着挥手。
“其他的我都明白,但还有唯一的一个疑点。“
灵魂之中,坐在最前排的观众福尔摩斯好奇的发问:“你怎么能断定至福乐土这时候会开战?”
“很简单啊。”槐诗淡然回答:“只要有足够的了解和羁绊,就一定能够迈过纷争和仇恨,抵达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