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说,在仿佛永恒的时光之中,就算是死亡都会消磨殆尽。
可是,在哪之中,注定有什么,不会被时光所消磨的东西,孕育而出!
现在,伴随光芒之扉的开启,无数被遗忘的地狱坠入了更深的黑暗里。而来自天文会不散阴魂,再度,爬出了地狱!
“你好啊,吹笛人。”
当支离破碎的面孔抬起时,浮现的便是仿佛令地狱都为之颤栗的笑容:“久别的重逢是多么的甜蜜,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呢?”
“你总是喜欢和别人这么纠缠不清么,槐诗?”
在验算层的天穹之上,吹笛人终於回头。
吞尽了一切愤怒之后,那一张面孔之上再无笑容,只剩下厌恶和冷漠:“何必如此惹人生厌呢?”
“大概是天赋吧。”
槐诗摊手,似是无奈:“你看,爹妈给的名字没起好,结果一不小心,就会坏人好事。
这是怎么了?生气了吗?恼火了吗?还是说,伱在害怕?”
就这样,来自理想国的恶灵戏谑的大笑着,走向了白银之海,一步步的向前。
向着前方的敌人。
“首先,我必须要告诉你,马克西姆向你问好——这是击败了你的人之一,你要记住。”
槐诗活动着遍布裂隙的手腕,告诉他:“第二,请不要害怕,会有足够的时间让你瑟瑟发抖……”
“——下半场,该开始了!”
在那一具遍布裂隙的灵魂之中,光焰重燃。
名为【决胜时刻】的力量与此苏醒。
当来自统辖局的权限运转在那灵魂之中时,来自白银之海的权重便再度降下,源质如洪流一样奔流,落入了他的灵魂之中,就仿佛落入了黑洞中去,听不见任何的回音。
只有雷霆的鸣动。
而天穹之上,笼罩阴霾的白银之海中,无穷灾厄如暴雨那样降下,铺天盖地。熔岩和风暴席卷。
将槐诗,瞬间吞没。
可紧接着,灾厄又在突进的焰光之中被撕裂了,槐诗已经飞身而起,跨越了天地之间的间隔,向着吹笛人逆袭而出。
“滚开!”
吹笛人挥手,两个崭新的绳结抛出——经过精心编制的恶意形成了蠕动之兽,千百只肢体向着槐诗伸出,紧接着,巨口张开,喷出了交错的烈光。
降下毁灭!
“既然你这么喜欢自寻死路,我不介意再把你毁掉一次,槐诗。”
吹笛人的手中,绳结一个又一个的抛出来,落在地上,就形成了一个个诡异的身影,迅速的抽取着源质,具现成型,便形成了一个个庞大的轮廓,汇聚成潮水。
轰!
坠落的槐诗横扫,劈斩,将巨兽的头颅从脖颈之上斩落,践踏在脚下。
当他环顾自己的对手时,便再忍不住笑出了声:“真丢人啊,这种时候还在玩以多欺少。
难道不是应该堂堂正正的一对一,一决胜负么?”
“我会的,槐诗,不过是在你再没有力气嘴硬之后。”吹笛人冷漠回应:“放心,而且这一次,我会比之前做的更彻底——”
“不,我只是觉得,这么做不太理智。”
槐诗微笑着,认真的告诉他:“你确定,要和我比摇人?”
那一瞬间,在他的脸上,毫不掩饰的嘲弄浮现。
如此的快慰。
“做好加班的准备吧,吹笛人。”
他说:“这一次,你要送进地狱里的人,可不止一个!”
话音未落,槐诗手中的利刃调转,刺落,贯穿了自己的灵魂,从后背传出。
可明明是源质所构成的灵体,此刻,从利刃之下,竟然流出了一缕猩红的血色。
如此鲜艳。
那是染血的铁光。
而当那一缕铁光落入了槐诗的手中时,就在圈禁之手的力量之下,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染血的士兵牌从槐诗的指尖垂落,遍布磨痕的铁片彼此碰撞,就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向着近在咫尺的白银之海……
宛如来自决胜前夕的紧急征召。
——以统辖局的权限,发起呼唤!
於是,在那一片晦暗的阴霾中,有来自屍山血海的色彩骤然涌现,奔流,迸发,扩散!
将一切染成了赤红。
数之不尽的逝者们从沉睡中苏醒,睁开了眼睛,追随着那个从死亡中归来的身影。
当槐诗的五指松开时,古旧的士兵牌便从空中落下。
落入了另一只手掌之中。
被握紧。
名为所罗门的男人睁开了眼睛,苍老的面孔缓缓抬起,平静的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天空,大地,白银之海,怪物们。
吹笛人。
还有,身旁的男人……
最后,低头看向了手中的士兵牌。
“为何呼唤我呢,槐诗?”
他不解的问:“我明明已经死去,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没有忘记你啊,所罗门,所以我呼唤你。”槐诗告诉他:“因为这个世界没有遗忘你们,所以,你们在这里。”
“是这样吗?”
那一瞬间,苍老的面孔之上浮现微笑,饱含着期许和盼望:
“那么,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槐诗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是保护这个世界啊。”
所罗门没有回答。
只是抬起手,为自己再度戴上了士兵牌。
从未曾见过,那一张从来肃然悲苦的面孔之上会出现如此幸福的笑容,仿佛一生的渴求和期盼都得到了回报一样。
忽然发现,死后的生涯,似乎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