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了最后的话语:
「***。」
「蠢货!」离宫大殿之内,白蛇闭上了眼睛。有庞大的阴影笼罩了绝罚的笑容。
破裂的活化太阳之上,终末之兽的狰狞面孔自无数扭曲的肢体之间升起,张口,猛然合拢。
轰!
凌驾於钢铁之上的锋锐利齿,竟然在巨响之中卡壳。被,强行,顶开了!
合拢的巨口之间,绝罚撑起了双臂,咧嘴,正要大笑,却察觉到后背忽然微微一热。
终末之兽的大口中,那一片无穷的黑暗里......凌驾於烈日的恐怖光芒,喷薄而出!
在槐诗的灵魂之中,短短的瞬间,那个存续院的大红按钮已经快要被他按碎,根本不去想自己究竟按了多少次。
只要按不死,就往死里按!
肆意的焚烧着这一份无穷尽的生命力,将其转化为,最纯粹的毁灭和死亡!
那一刻,胜过曾经所有的的【超新星模式】,喷发!
狂笑声在轰鸣之中断绝。
通天彻地的焚烧之柱从终末之兽的口中吐出,强行在烈日内部收束为一线的激流将牙齿之间的那个渺小的身影彻底吞没。
无从拘束的毁灭从太阳的裂隙和终末之兽的口鼻之间泄露而出,轻而易举的将一切笼罩在其中的领域,尽数蒸发!
暴虐的恒星运转着。
肆意喷薄。
一直到最后,烈日所缔造的熔炉里,一切都化为虚无。在燃烧的巨口中,
那一颗顽固的灰烬落下,破碎的焦炭残骸坠地,摔成了粉碎。
黯淡的日轮内一缕血水升起,槐诗从其中浮现,警惕的盯着绝罚的残骸。
目不转睛。
看到那一张焦烂的面孔,微微一动。
再一次睁开了遍布血丝的眼瞳。
竟然,还没死!
嘭!
槐诗不假思索的挥手,铁光凭空浮现,利刃从天而降,贯穿了那一具身躯,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在钢铁的暴雨之中,绝罚卿的身体弹起又落下,就像是刺蝟一样。
「好痒,痒--」
残缺的绝罚艰难的爬行,仅存的手指抬起,挠向那一道铭刻在颅骨之上的古老缺口,嘶哑尖叫,痛苦打滚:
「好痒,好痒,为什么会这么痒!」
就像是发狂一样,浑然不顾自己的重创,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究竟是谁。他奋力的抓挠,哪怕挠到手指和颅骨都崩裂了,依旧不肯停下。
垂死。
奄奄一息......
明明看上去是如此才对!
可槐诗却不由得,遍体生寒。
哪怕眼前的绝罚已经毫无任何的还手之力。
神之眼的观测下,他灵魂之内,那一片满盈着绝望和诅咒的污浊晦暗之海,却仿佛沸腾一般,喷薄而出。
焦黑的大地被诅咒所覆盖,肉眼可见的漆黑从他的口鼻之间泄露,源源不断。
某种,未知的,但又令槐诗毛骨悚然的变化,正在敌人的灵魂之中生成。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槐诗闭上了眼睛,放弃思考。
不管是什么东西,都统统去死!
庄严丑陋的活化烈日之上,终末之兽的面目再度从无数畸变器官和血肉之间隆起,不顾面孔之上的裂痕。
张口——
哪怕彻底燃尽这一轮烈日和无穷生命也毫不顾惜。
——超新星爆发!
啪!
最后的枷锁,在烈烈日下,焚尽。
扑面而来的毁灭中,那一具诡异的残骸抬起了眼睛,凝望着,眼前的一切,嘴唇艰难的开阖。
跨越了无穷深度,幻觉一般的声音,几乎从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宛如灵魂的低语。
如此的模糊,宛若噩梦中的灵魂在痛苦呓语。
「微臣,万死祈请陛下,万王之王,吾等至上之主——」那沙哑的声音颤抖着,祈祷:「恳请暂时奉还....这一份亡国之重.....」
「无妨。」
平静的回应仿佛从深渊的尽头响起。
离宫之内,地狱之王撑着下巴,毫不在意的挥手:「虽然不足万一,但对於尔等人臣而言,也已经过於不易。」
他说:「休沐难得,尽情游赏吧,叔父。」
伴随他的话语,无穷的绝望和诅咒之海奔流,归来,落入了空空荡荡的酒爵里。
宛若美酒,满盈。
枯萎之王昂首,随意的饮尽了这一份归来之重。
只是,微微一笑。
「祝你玩得愉快。」
那一瞬间,那个癫狂又愉快的梦,终於醒了。
当从绝罚灵魂中不断喷出的无穷黑暗消散,漫天的暴虐烈日之光仿佛也随之消失无踪。
死寂之中,一切都彻底冻结。
绝罚卿,睁开了眼睛。
凝视天穹之上的烈日,还有四面八方的焦土,如此陌生的一切。
明明记忆还停滞在自己不自量力的,想要领受那一分亡国之重时的瞬间。
於是,渐渐恍然。
「还真是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