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九哥你在万孽之集上做中间人做的风生水起,哪个跑路的人不知白鸹哥神通广大,不要折煞我啊。」
林中小屋笑起来了:「得空一起喝两杯?」「好啊,有机会一定。」
林中白鸹咧嘴,挑起下巴指了指不远处那辆等着他的车:「有人来接你了。」
「这么热情?」
「对啊,宾至如归嘛。」
白鸹起身,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叔伯们最近都说小十九出息啦,过年有空别忘记回家看看,家里老的小的们都盼着你呢。」
只是,在拍他的肩膀时,食指和尾指却轻轻的用力,带来了家人们力所能及的问候和提醒。
【状况不妙,时刻准备跑路】。「好说好说。」
林中小屋目送着白鸹离去的身影,转身,走向了那一辆汽车。笑容爽朗,毫无阴霾。
如同热情的观光客一般。
没有交流,也没有威吓或者是警报。
沉默的司机甚至没有说话,沉默的将他送到了一家酒店里便走了,接下来便有明显不是服务员的人甩着脸色将他带到房间里。
最后对他说没事儿不要出门,有什么需求打
电话叫前台之后,就走了。
而感受到了来自走廊和各个房间里的冷漠视线,还有那些把守在四周根本毫不掩饰的凌厉气息之后,躺在沙发的林中小屋不由得捏了捏下巴,陷入思考。
「我这算不算是被软禁了?」
没有刀斧相见的狰狞和残忍也就算了,可不能什么都没有啊....不说话,不回答,不理会,不沟通。
一个个开趴体不带你的屌样儿,这算什么?迦南本土特色冷暴力?
以及.....这又算得上什么鬼?
他拉开窗帘,自高层,向下俯瞰。
无数密密麻麻杂乱无章的建筑,一座座几乎挤压到看不到任何缝隙的楼宇,乃至数之不尽的阴暗建筑,仿佛要绵延到视线的尽头。
而更多的,便是各种各样的废墟。
坍塌的残骸,遍布裂隙的墙壁和建筑外立面.....
以及,无数残骸正中央,数具在巨塔一般的白骨长矛贯穿之下,依旧源源不断散发着深渊沉淀的庞大屍体....
粘稠的血液已经化为了漆黑的湖泊,无声的冒着气泡,宛若沸腾。那是统治者的残骸....
自高处向下俯瞰,那重创未愈的惨烈模样不由得令人唏嘘。联想一下柳东黎最后的警报,这是谁搞出来的,已经不言自明。
「葛洛莉亚小姐。」
林中小屋感慨轻叹,「时隔多年,眼看故土如此凋零,感觉如何?」无人回应。
血水灾沉默。
「实话说,我现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林中小屋捏着手里的烟盒,五指旋转,继续自言自语:「你说,我老师他的那位大前辈,现在还活着么?」
血水灾依旧沉默。
林中小屋摇头:"别这么自闭啊,大姐,好歹是攸关咱们生死的大问题。」「怎么?」
他体内的血液中,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你怕你老师杀了你?」「肯定不会啦。」
林中小屋点燃烟卷,神情无奈:「老师那种人,就算我们来晚了,柳东黎死了,他生气到爆炸,也肯定不会拿学生出气。
再怎么难过,也会装作很平静的跟我说是自己的错,你已经尽力了,所以没有关系--」
「那你担心什么?「葛洛莉亚反问。
「当然是担心我的老师被这帮混帐伤了心啊。」
林中小屋弹掉了烟灰, 眼神渐渐阴暗:「所以,先做个分析吧——如果柳东黎已经死了,那绿日这帮家伙,开完会清楚了具体状况之后,肯定会在最后的疯狂时拉咱们去祭旗,咱们就必须开始准备跑路了。」
「如果他没死呢?」
「哈,那就更精彩了。」
林中小屋咧嘴:「对於某些等不及的人而言,我们就更该死了。」啪!
那一瞬间,好像有泡影破裂的声音响起。
整个酒店之外,那些沉默看守着此处的凌厉气息一个个的无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混乱的脚步声里,越发清晰和狂暴的杀意。
数十道炼金矩阵在瞬间启动,笼罩在整个酒店之内,彻底的锁闭内外。紧接着,房门轰然破裂。
簌簌散落尘埃之中,一张张早已经写满来意的面孔从闪烁的灯光下浮现。「我得说,这是我来到迦南之后,得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林中小屋愉快的吹了声口哨,瞥着他们的模样:「不过......」
那一瞬间,燃尽的烟卷从他的手中弹出,舞动着火花,飞向了冲在最前面的面孔,自半空中骤然炸裂。
转瞬即逝的焰光之中,林中小屋的笑容已经近在咫尺,令那一
双阴冷的眼瞳骤然收缩,所感受到的便是喉间突如其来的一缕寒意。
再然后,天旋地转!
只剩下无首的屍骸依旧屹立在原地,飞舞的血色落下,将那一张和煦的笑脸也染上了一缕猩红。
如是,轻蔑的俯瞰。
「——就这么点人,看不起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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