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被无形的力量撑起,形成了宛若坟场一般的寂静领域。
在正中央,有一扇石门,无声开启。
存续院之门缓缓洞开。
经历了两度的中转和严格的检查之后,还穿着那一套专属病号服的槐诗终於从门后走出,呼吸着充满尘埃和硫磺气息的燥热空气。
感受到了,命运之书未曾有过的激烈鸣动。
震颤。
几乎要拖曳着他,将他带向什么地方去。
毫无疑问,天国,就在这里!
「那么,我最后再重申一次,虽然表决全票通过,但我们依旧要衡量天国作为毁灭要素所能造成的破坏。
所以,这一次只是最低等级的探查,明白么,槐诗?"
尼芬海姆站在门前,最后严肃提醒:「以及,在你对状况作出判明之后,我们依旧需要对天国进行一次彻底的筛查和检验。
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是能够理解,但这种被人当成核弹头一样的警惕的感觉,实在是称不上愉快。」
槐诗无可奈何的耸肩:「你在路上已经重复了十次以上了,如果你觉得我还记不住的话,你可以拿笔写在我衣服上,方便我随时查看。"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的。」
尼芬海姆伤脑筋的揉了揉鼻梁:「不是每个人都有沙赫和中岛那样的大心脏,槐诗先生,存续院责任重大,不容轻慢。"
槐诗看了他一眼,实在是很想问:你这么认真,可刚刚一群人抢我体检数据的时候,拳打沙赫,脚踢中岛的又是
哪个呢?
但看着他很努力的装出严肃郑重的样子,他也只能配合一下,略过这一茬,不再计较,只是问:
「就带我来这儿?后面的路怎么走?」
「会有人带着你的。」
尼芬海姆最后回答,从他身后关上了门,消失不见。
快的令人发指。
然后,那一片死寂之中,就只剩下槐诗一人,环顾着头顶黑暗的海水,脚下宛若月球一般的荒芜平原。
而就当他环顾四周结束之后,才冲滞的发现,出现在了面前的人影。
眼瞳在瞬间收缩。
并非是因为来者越过了自己的所有感知,无声出现在眼前而带来的惊骇,而是那一张熟悉的面孔,所引发的震惊。
黑色长发,鼻梁高挺,微微黝黑的肤色,乃至……那一顶标志性的冠冕!
"白冠王?"
槐诗愕然:「你怎么在这里?"
「……」
有那么一瞬间,白冠王的神情变得很奇怪,眉头微微挑起,看着他,倘若形象阐释一下的话,那样的表情应该叫做:<a href="mailto:Areyoufu@kingkidding?">Areyoufu@kingkidding?</a>
「我觉得,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才对,槐诗。」
他凝视着面前理想国的传承者,一字一顿:「请问,你们的天国为什么砸在了我家里?"
「呢...啊这..."
一时间,槐诗呆滞,抬起头,看着白冠王身后显现的光芒,隐约的城市轮廓,庄严辉煌如此神圣。
可遗憾的是,有泰半都已经沦为废墟残骸。
而在城市正中央,其中渐渐从其中显现的,便是再无法忽视的庞大轮廓……
令槐诗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
「您,该不会是……沉睡在这儿吧?"他难以置信。
「不然呢?"
白冠王反问道:「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你们的邻居,尽管我一点都不情愿。
你们的违章建筑在我家的客厅里摆了七十年,拜你们所赐,我退休之后,连睡个安稳觉都都做不到。」
自沉默中,槐诗不由得汗颜:「这…….么倒霉吗?"
「呵。」
白冠王的微笑越发嘲弄:「据我所知,天国的核心是能够储存现境一切事象的超密度体,已经进入无法测算的范围。
理论上来说,它的质量已经超过同体积黑洞了。
整个现境,除了我这里之外,它砸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够直接贯入地心,砸穿现境,给你们的世界开个大口子玩。
可它偏偏在我睡觉的时候,砸在了我的脑门上。
你真的觉得这是巧合么,槐诗?」
说着,他瞥了一眼槐诗身后,原本存续院之门所在的地方:「你再猜猜看,那帮家伙为什么不敢出来见我?」
「……」
槐诗的眼角疯狂抽搐起来。
原本心中对存续院所涌现的那一丝感激,火速的消失无踪,甚至忍不住想要找两口冷气来吸一吸。
论没良心,还是得看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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