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见徐渊脸上一闪而过的鄙夷,自然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徐渊觉得他同萧挽澜有首尾,他根本就不在意。他也不怕别人知道的,他确实是想要得到萧挽澜。
而且自己心底那些心思,估计要比徐渊能想到的更龌龊百倍。
……
萧挽澜被宋衍打发去了西厢房,等了没一会就觉得心焦。
也不知道宋衍和徐渊说什么,能说这么久。
容夏看她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说:“公主,您先坐着喝杯茶吧。”
萧挽澜哪有心思喝茶,刚才宋衍明显在生气,看他同徐渊说话的样子,她就有些担心自己。
她今天来哪是哄他高兴啊,甚至觉得自己这是往枪口上撞。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徐渊离开,萧挽澜却有些不敢去找宋衍了。
因为徐渊出来的时候,那张脸别提多难看,比活吞只蟑螂好不到哪去。
她站在门边磨蹭了好一会,才领着容夏去了书房。
一进门就宋衍坐在圈椅上喝着茶,神色从容,倒是看不出生气的模样。
萧挽澜心里拿捏不准他的想法,惴惴的喊了句“先生”。
宋衍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道:“过来。”
萧挽澜依言过去。
宋衍的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你既然要在大理寺任职,律法自然要熟记于心,这本《大雍刑典》你先拿过去看看罢。”
完全是一副先生的口吻。
萧挽澜听他这样说才注意到他案上那一本足以能砸死人的《大雍刑典》。
原来今天宋衍喊她来是为了这个啊。
她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有些说不出的失望。
萧挽澜只得将厚厚的《大雍刑典》抱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原本还想这次过来同宋衍剖白心意,可没想过是现在这个状况,看着刑典上密密麻麻的字,是一点都看不进去。
宋衍大概是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看着她道:“不想看?”
萧挽澜闻言却没有看宋衍的脸,目光只是落在他握着茶盏的手指,骨节分明,十分好看。
分明是宋衍先撩拨的她,让她心慌意乱,寝食难安。
可为什么他现在却能这样镇定自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居然还能端着先生的架子来教训她!
萧挽澜突然就觉得委屈极了。她无意识的咬了咬唇,觉得自己就该把心中所想说出来,要撕碎宋衍脸上的镇定才好。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看容夏,就沉声吩咐她道:“容夏,你先出去。”
容夏看她面带愠色地盯着宋衍,像极了要大打出手的样子,不免就有些踟蹰,担忧地喊了一声“公主”。
萧挽澜语气却更沉了一分,“出去,把门关上,不准任何人靠近。”
容夏听她这样说,也不敢再耽搁,只得依言退了出去,将房门关好。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宋衍和萧挽澜两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萧挽澜看着宋衍道:“先生这是生我气吗?”
宋衍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才淡淡道:“没有。”
刚才他是不悦徐渊见她,但那并不是她的错,是他自己私心作祟罢了。至于在大理寺的事,萧挽澜要是还没真的能接受这份感情,他也不想逼得太紧。
两个人就还是以先生和学生相处吧。
宋衍说的是实话,可听在萧挽澜耳中却觉得他这分明是死鸭子嘴硬。她分明觉得宋衍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样。
她脱口道:“你胡说。”
这是认定了他生气了啊。
宋衍有些哭笑不得,正想开口说话,却又听得她语气犹豫地又说了句,“我今天过来,其实有话要和你说。”
声音和气势都比之前低了几分。
宋衍心中突地一跳,握着茶杯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捏紧。
他并没有开口打断萧挽澜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滞了,两个人似乎都能听得见此刻自己的心跳声。
萧挽澜对上宋衍的目光,张了张嘴,那样简单的几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这种话总归是羞于说出口的,就算是以前她那样胡天胡地的,也没对顾疏说过。
这时候,她脑子里猛然想起付淑月和她说的话,还有看的那本《飞花艳想》。
既然说不出口,那就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