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挽澜眨了眨眼,他们应该就是刚刚在卷宗室的那两个人。
这个女的叫冯蘅,这个男的……宋衍应该认得吧。毕竟是在一个衙门办事的。
她伸手拉了拉宋衍的衣摆,轻声道:“执夷,那男的是谁啊?”
宋衍这时候已经冷静了许多,听萧挽澜问他,他就说:“应该是崔护。”
崔护?
萧挽澜倒是知道这个人,但是并没有接触过。
他是崔琰的堂弟,以前偶有听崔琰提到过罢了。
崔家在长安是望族,又有个做门下侍郎的崔贺,这个叫冯蘅想嫁进崔家,做崔护的嫡妻,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难怪崔护会说她心比天高。
做官虽说风光,但官场上又有几个人真的是干净的。做了女官,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有些事就更身不由己了。
萧挽澜想到冯蘅那句“我与勾栏院的妓子有何不同”,不禁有些唏嘘。
宋衍一直没等到她接话,便笑了笑问:“在想什么?”
萧挽澜摇了摇头,说:“那我们还要折回去找卷宗吗?”
宋衍低笑道:“时辰不早了,明日再找吧。反正最想做的事都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他顿了一下,垂首看她,语气突然间低了几分,听上去极为暧昧。
“你难道还想要去吗?”
萧挽澜脸上一热,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含糊道:“不去了,我……我是该回去了。”
什么叫最想做的事……他居然都不害臊的!
现在风灯灭了,没有东西照明,萧挽澜又对这里的路不熟悉,回去的时候走起来就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慎跌倒。
别人能摸着石头过河,她现在能倚仗的只有宋衍了。
她不由得紧紧扯住了宋衍的衣袖。
在自己半拉袖子被她拽脱之前,宋衍停下了脚步。
萧挽澜感受到身边的人停了下来,也跟着站住了,茫然地问:“怎么了?”
宋衍像是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温声道:“你看不见,不会和我说吗?”
“那还不是要怪你弄灭了灯?”萧挽澜忍不住指责。
宋衍笑了笑,并没有辩驳,将自己衣袖从她手里扯出来,忽然蹲下身来道:“上来。”
他这是要背她?
萧挽澜没有动,要是被人看见就不好了,这毕竟是衙门里。
宋衍却像是知道了她在想什么,淡淡道:“一会到了又光亮的地方,我就放你下来。”
萧挽澜咬着唇,迟疑了片刻,这才爬上了宋衍的后背。
她印象里,背过她的人就只有先帝,而且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
伏在宋衍背上,萧挽澜能感受到他宽阔的脊背和衣服下紧绷的肌肉,脸上原本减退的热度又再次蒸腾起来。
……
回到清元殿之后,萧挽澜坐在镜前,由着宫人伺候自己散了发髻,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这才发现自己喉咙上有一块红印子。
萧挽澜心里一惊,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什么,她之前在付淑月身上看到过差不多的印记。
她不动声色的屏退了宫人,又对着镜子反复看了看,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这还要她怎么见人?明天她还约了宋衍看卷宗的,而且也是她第一天上衙!
宋衍这个混蛋,这是用啃得吗?
之后的梳洗,萧挽澜只喊了容夏过来伺候,还让她去拿了活血散于的膏药来抹了。
临睡前,她又不放心地对着镜子看了看。
……实在不行,明天就多傅些粉吧。
因为心里装着事,萧挽澜睡得并不安稳,第二天早早地就爬起来了。
她照镜子的时候发现那块印子果真是还没消退。
不过颜色比昨晚浅了不少,傅粉之后,只要不盯着仔细看,倒也很难发现。
萧挽澜对着镜子又照了照,觉得满意了,这才领着容夏出宫前往大理寺。
与往日不同的是,这次大理寺卿刘洵大概是知道她今天要来,居然领着大理寺一众官员在门口跪迎。
萧挽澜让众人都平身,看了眼刘洵身后站着的宋衍,这才道:“刘大人无须多礼了,以后我在大理寺任职,见了你还要自称下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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