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卧草!

今朝手指一松,三叉戟急速飞出。

秦九酝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尖锐愈来愈近,吓得连连倒退,却觉脚下踩空,犹如坠崖般的感受令她身子一抖,猛地睁开双眼!

随之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垂着脑袋坐在床边,惊得秦九酝操起枕头坐起,“你特么谁?!”

“阿九……”

女人缓慢扭过头,是陈恩童。

秦九酝松了口气,又听她音调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昨晚,是你报的警吗?”陈恩童紧紧逼视她,“是你对不对?我就觉得奇怪,你以前明明那么不喜欢古城游戏,还五次三番的劝阻我别玩,昨天怎么突然转性了……原来是你想利用我打进古城内部!好向警方提供线索!”

陈恩童讲着,陡然伸手捏住秦九酝胳膊,指甲掐着她细腻的皮肤,低吼道:“为什么啊!?我都说了古城游戏没问题!没问题!你为什么就是不信!!为什么非要让警察介入!?为什么!!!”

秦九酝盯着面前不断激愤质问她的死党,长久缄默。

她很想直接回答陈恩童:为什么?你瞧瞧你如今成什么样了?!

陈恩童性格乖顺,善解人意,鲜少对谁放过重话,但不是毫无脾气,偶尔甚至有点倔,可从不会像现在这般暴躁易怒。

秦九酝犹记父母遽然把她自私立贵族校园送入公立寄宿初中时,她因为不善言辞又爱装酷,还有尚未丢掉的大小姐习性,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同学,加之是插班生,本便难以融入集体,慢慢地就被同学孤立了。

于是,每次课间,她都低头看书。并非是她有多用功学习,而是想借此表现出自己很忙,没空与同学追逐打闹。

于是,每次午休,她都不爱到饭堂吃饭。不是她不饿,而是不愿体会一个人打了饭菜后,望着茫茫人海,却不知该到哪儿坐下才不显突兀的滋味。

于是……她越发沉默寡言,一有什么集体活动不是称病不去,就是低着头站在队伍最末端。

同学们背后的指指点点,间或飘入耳畔的嘲笑,她统统有所察觉,然而她能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站在滚滚人潮中,却好似背对着全世界,既孤独又迷茫。

“你一个人吗?”

她始终铭记陈恩童对自己讲的第一句话。

在她最茕茕之际,是陈恩童带她一步步走进班级、结交朋友。

但或许她天生不喜处理过于麻烦、复杂的社交关系,所以二十几年了,唯一能与她交心的,至今只有陈恩童一人,其余的都止步在能谈几句的范围。

“真的是你?!”

陈恩童瞅她不答,体内肝火烧的愈加旺盛,抬手横扇秦九酝一耳光,“我他妈这么信你!!!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针对古城游戏?!”

右脸颊登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秦九酝无所谓地拿舌尖顶了顶右边口腔,注视着陈恩童神经质地在床边来回走动,嘴里絮絮叨叨地骂着自己。

半晌,秦九酝叹息摇头:“不是我。”

她不想撒谎,可她和陈恩童已经就古城游戏吵过一回了,如果承认,陈恩童势必会同她绝交。

她也不是那种被捆一巴掌会毫无火气的人,她仅是觉得这不怪陈恩童。

该由古城游戏负全责。

陈恩童是自打玩了古城游戏后,才染了这怪脾性,一旦涉及古城游戏就六亲不认,小声讲句古城游戏的不好也会引得她破口大骂,宛若一个独-裁者。

分明昨晚还说过要保护她的人,今日便因古城游戏遗忘了多年的友情,杨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不是你?”陈恩童脚步一顿,怔愣重复,“不是你报的警?”

“爱信不信。”秦九酝没心思睡了,拖着沉重的身体下床。

陈恩童呆呆地目送她进入洗手间,脑子一片混乱。

秦九酝坦坦荡荡,素来不屑撒谎,所以但凡秦九酝说的,陈恩童都信。可正因如此,她更觉恻然,垂着头凝望适才打秦九酝的那只手,良久方回过神,跑到洗手间门前,内疚道:“对不起,阿九……我……对不起。”

秦九酝关了水龙头,直起身看着前方的白瓷砖,脑海中不由忆起,今早行将踏出审讯室前,老黄骤然拍了拍她肩膀,喟叹:

“年轻人啊……身在象牙塔,没见过险恶,没遇过风浪,总以为能凭一件蓑衣,抵挡一切风雨,横渡人生汪洋。”

她清楚老黄的意思是,让她别趟这浑水,毕竟古城游戏是个涉嫌非法的危险组织,她在参与游戏期间发生什么事都不可预测。

然而,她想把那位柔顺乖巧的陈恩童寻回来啊。

她想将陈恩童从那条歪路上拉回来啊。

她仅此一位朋友啊!

秦九酝心底惊涛骇浪,面上却若无其事的问:“晚饭喝粥?”

等外卖的功夫,秦九酝从陈恩童口中探听到,因警方此次抓捕举动,古城游戏停止了近期全部探险活动,重启时间待定。

陈恩童烦躁的缘由是她只差六个心愿了,偏偏撞上这事。

秦九酝忆起张家励讲的任务完成后的奖励,眉头微拧,审视死党,“你是有什么事急需要钱吗?可以跟我说。”

她言语一如既往的直接,陈恩童回答的也快,“没有啊!我就是想助人为乐嘛。你不觉得古城百姓可怜吗?在遇到我们教主前,都不晓得被困在那儿多久了。”

秦九酝斜靠在床头,乜着窗外的晚霞,脑海内浮现任长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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