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所有考生拿着笔,在试卷上写写画画, 圈出重要的破题信息。
闻霁月特意放慢了速度,耐着性子细心做题,免得太快了吓着别的考生。
闻霁月不知道,教室里还有个熟人, 就坐在第三排的最后。
杨如花扫了一眼前面闻霁月笔直的背影,咬牙劝自己专心做题。
按照常理来说,杨如花现在应该是高二的学生,还在教室里上课, 不会出现在高考的考场上。
可是杨如花后面转了学,听说闻秋鱼和闻霁月跳级了,她就直接给自己报了高二, 也没经过跳级考试,直接就去高二上课了。
她曾经也是文雅高一一班的学生,心里是有些傲气的。
可是她没想到高中和初中的课程完全不在档次上,她强行跳级之后,完全没有高一的基础,导致她在普通学校也做不到特别出彩。
到了后来,杨如花自己都后悔了。可是只能和别的学生一样,从高二上高三,咬牙跟上。
而且她心思也不全然在学习上,脑子里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最可怕的是她也没忘了自己初中的骄傲,把自己偶尔一次的优秀当做正常,考差了就找上无数理由,不肯承认那才是她的真实水平。
昨天杨如花也没注意其他考生,还是今天在门口看到了闻霁月,杨如花才发现自己竟然和闻霁月在一个考场里,共同经历高考!
她昨日里数学没考好,回去哭了一晚,今天头脑都是蒙的。
瞧见闻霁月,导致杨如花混沌的脑子里多了更多的思绪,弄得她愈发神思不属,看着试卷上的题目怎么看怎么陌生。
生物的不会……化学的好多不敢肯定答案、至于物理,那是杨如花的致命科目,她物理本来就拖分厉害。
杨如花想到昨天被自己做得乱七八糟的数学,心情更浮躁了,拿着试卷翻过来又翻过去,惹得旁边人都扫了她好几眼。
还是瞥见杨如花红红的眼角,旁边人才用空着的一只手捂了耳朵,继续做自己的题。
考场就是这样,没法控制别人会做什么,只能尽量去做好自己能做的,把自己答卷上的答案写得尽善尽美,更符合改卷老师的给分标准。
而杨如花看到好几个人都捂住耳朵后,不由得心生恶意,把声音弄得更大了些。
大有我不做,你们也休想安静地做题的意思。
她弄出来的动静被站在后面监考的监考老师注意到了,女老师皱起眉头,神色不郁地看着杨如花。
杨如花身边一个男同学则是眉头皱得死紧,恼火地举手:“老师,这位女同学声音太大了,影响到我们周围的人了。请您制止一下!”
这一下,教室里所有人节奏都被打断,不少人好奇地回头看发生了什么。
女老师则是快步走到杨如花桌子旁边,瞧瞧她的桌子提醒:“同学,麻烦动作小声点。”
杨如花成了众多视线的聚焦点,觉得羞窘无比,一边臊红了脸,一边又觉得整个世界都很恶意。
杨如花红着眼点点头,眼泪却是憋不住了,一副受委屈的模样,接着便哭了出来。
她到底是个女生,还给说哭了,其他人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女老师脸色一变,暗自嘀咕自己刚刚也不是很凶,手上急忙拿出纸巾安慰杨如花。
“同学,你别哭啊,时间还有很多呢,别着急,想想就能想起来的,马上就会有思路了!”
前面的男老师也放心不下,下来劝道:“同学,哭有什么用,冷静下来,继续做题。你只顾着哭,才是浪费你三年的努力。”
杨如花使用着自己一如既往的利器,哭着低声道:“我忍、忍不住,对不起,呜呜……”
闻霁月做题正投入呢,忽地听见这有点耳熟的声音,这才侧转过头,瞧清杨如花的脸。
闻霁月眉头渐渐皱起,她脑海里杨如花现在哭泣的样子,和记忆对方诬陷三姐时故作可怜的模样渐渐重合。
不过对方不应该是高二吗?
闻霁月眉头皱得更紧,纳闷地想。
杨如花红着眼抬起头,便对上了闻霁月的模样。她眼里一闪而过冷意,哭泣的声音变得更大了点,弄得四周人又烦躁又憋闷。
尤其是一开始举手的男考生,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了,偏又没处发泄。
男老师和女老师头疼不已,两人都弯下身子耐心劝导杨如花,让她不要害怕,坚持考试。
闻霁月又扫了两眼,抽出草稿纸,撕下两团往耳朵里一塞,再把心神投入进考题里,顿觉世界安静。
闻霁月附近的人也烦得很,见状有样学样,纷纷撕下纸团塞耳朵,恨不得把耳朵给堵死,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大家伙塞得紧,前面的人安静下来,都专心地做起了考题。
后面的人一看,那还不马上跟上。
都堵耳朵!
我塞上耳朵,看你还闹什么幺蛾子!
哗啦啦的撕草稿纸的声音,一致在教室里响起,男女老师赶紧抬头盯着,生怕他们乱丢纸团作弊。
杨如花则是傻眼地看着所有人的动作,气得直接昏头。
她看自己哭也没用,再闹怕是要出事,忍下心里的不满,擦擦眼泪,重新把目光落到考卷上,做出了一副忍泪的倔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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