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1 / 2)

“大家都知道,您的成名作就是《封狼居胥少年侯》,在这八年时间里,您拍了许许多多的作品,他们毫无例外都是古历史题材。”男主持人的职业笑容适时露出一丝疑惑来,“您为什么对古历史题材情有独钟呢?”

“因为他们是人类文明壮美恢弘的根茎,是一切辉煌壮阔乐章的起始,不该被遗忘。”

“正是因为有了您的一系列电影,现在高校古地球历史专业越来越火热了,很多学生受了您电影的影响,选择了冷门的历史专业,很多大学甚至重新设立了古地球历史专业。”主持人问:“您怎么看待这种现象?”

青年扬眉展笑,嘴角笑容多了几丝肆意,“这正是我想看到的。历史是一门历久弥新的学科,它和人类一样年轻,也一样古老。现在,能有这么多年轻人愿意把这门学科传承下去,我感到很欣慰。”

无独有偶,刘殷秀也同样收看了这个节目,也同样听到了这个回答。

这八年来,刘殷秀身上的变化只能用翻天覆地来形容。

他从一开始的脑残黑子,进化成了如今的时景铁粉,从一开始的金融系学子,变成了如今的洛都大学历史系讲师,这一路走来,他见识到了无数壮丽的风景。

他的人生因为时景而丰盛。

如果没有时景的电影,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踏入历史的世界,永远无法领会历史的美妙。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这些年来,他坚守历史人的操守,用自己的眼睛去记录战争,他真的做到了“有生之年,据事直书”。

去年,他的恩师花夏生教授阖然长逝,他没能看到战争的结局,没能等到动荡时代的安定。

今年,洛都大学的历史系扩招,足足收到了四百名新生,有了这些年轻人,历史将永远是一门年轻的学科。

刘殷秀收回思绪,正好听到主持人接下来的一个问题:

“《纠纠老秦》已经上映了,新电影您已经想好了吗?”

刘殷秀会心一笑,知道接下来恐怕就是时景的新电影宣传时间了。

新电影会讲的是哪个国家的古地球历史?

“想好了。”在刘殷秀骤亮的视线中,青年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只是,我可能没有机会拍出来了。”

……什么?

罗保和罗兰也睁大眼睛,几乎没反应过来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

主持人立刻问出了观众们关心的问题:“您这是什么意思?”

青年神情严肃,不偏不倚地直视镜头,琥珀色双眸里藏着千言万语最后又重回平静,这个复杂的眼神让刘殷秀心神不宁,恍惚间似乎有种青年正在进行诀别的糟糕即视感。

下一刻,青年突然偏了偏头,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毕竟意外这种东西是说不准的,也许下一刻我就死了,所以凡事还是做好最坏打算为好。”

主持人被他说的一愣,随即见缝插针地问道:“您似乎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青年认真思索一会儿,笑吟吟回答:“也不算?我认为我是一个悲观的理想主义者。”

于是那个透露着不祥意味的回答就很快被主持人和观众们略过了,就连刘殷秀,也忽略了当时心中的一丝不安,把这当做几句玩笑。

在那之后,时景很快就恢复了深居简出的作风,开始闭关筹备新片,再加上刘殷秀教学工作繁忙,更是心中的几丝隐忧抛到了脑后。

再然后,是十二月。

按照时景以往的节奏,这时候应该已经露出新电影的风声了,新电影差不多能在新年春节上映。

可是这五个月以来,时景音信全无,好似人间蒸发。

这份异常自然惹来粉丝们的担忧,几个月前时景在《电影面对面》里说的那几句不祥意味的话也被粉丝们重新翻了出来,进行再解读。

“卧槽景哥不会真是一语成谶了吧?”

“时导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是不是生病住院了?”

“时景大大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呸呸呸,你们瞎说什么!景哥再劳模,也不是铁人,这次可能就是累了休个假。”

“对对对,哪里有这么多意外发生?时导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

刘殷秀也坚定的认为时景只是去休假了。

毕竟时景一向低调,行踪隐秘,这次可能是去了哪个穷山僻壤的旅游胜地旅游了!要不了多久,养精蓄锐后的时导就会带着新作品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

一个星期后,一个新闻迅速占据了各大社交媒体的头条——虫族女王意外暴毙,脑虫代表要求停战。

整个地球联盟都轰动了!

战争持续的这六年里,民间反战情绪滋生,很多人已经不想打仗了,却因为虫族的步步紧逼,而不得不打仗。

如今虫族方提出停战,自然让无数人喜出望外。

刘殷秀不知道战争会不会结束。他能做的,就是坚持不懈的记录,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不参杂任何私人情感,客观理智的记录下来。

他答应了恩师,要把他不能看到通往新时代的道路,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

这份当代史,要由他来转交给后人,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使命。

他希望他此时记录的一切,会成为后人研究这段历史的佐证史料。

12月24日,是西方传统的平安夜,也就是在今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刘殷秀看了眼窗外的纷扬细雪,揉了揉长时间盯着屏幕而有些酸疼的眼睛。

他抿了一口咖啡,准备提前下班去吃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