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2)

被称为秀儿的柔弱妇人见两人打起来,视线不着痕迹扫过正在看热闹的村人们,看似柔弱的眼珠一转,就一副强撑着站起来,袅袅弱弱,姿势分外好看的模样对着纠打在一起的两人冲了过去。

一副要给两人拉架的样子,边努力分开两人边道:“姐姐,相公别打了,快停下来,姐姐,相公打你那一下不是故意的,您就原谅他这一次吧!我立刻给你请郎中看,无论花费多少,都在我的嫁妆里出行吗?”

“贱人滚开,要你烂好心。”不管女人的性格如何,基本没有人会对抢了自己丈夫的女人有好感,王杏香也不例外,她贪吃贪喝贪钱,但古代女子从一而终的性格,令她对麦家泰还是抱着一定的心思。

结果麦家泰背叛了她,现在还为别的女人打她、要休了她,作为一个杀猪匠的女儿,在娘家时还挺受宠的,养的她脾气一向很大,加上她本来就是暴脾气,胸好像被打坏了,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当即对秀儿妇人用力一推,就要接着跟麦家泰干仗。

全部心思放在麦家泰身上的她却没注意到,被她用力推开的秀儿妇人看似柔弱不堪的被推倒在地,脚下却悄悄用力拌了王杏香一下,同时在跌倒时,另一只手用力拽了麦家泰抬手挡着脸那只手臂的袖子一下。

如此双下使力的结果,就造成了暴脾气王杏香在快气疯状态,脚下被拌,踉跄一步后,全力抽出的擀面杖,结结实实砸在恰好把手臂放下,没有即使挡住脑袋的麦家泰脑门上。

然后就跟敲西瓜一样,闷响一声后,麦家泰头上忽然涌出不少血和透明玩意,然后扑通一声倒在了井边。

“啊!”气疯了的王杏香看着麦家泰满头满脸血倒下的模样,惊骇回神,看着倒下的人,不停流出的血和透明玩意后,不由自主发出尖利叫声。

“相公,你没事吧?相公、相公……”柔弱的秀儿也似乎被吓坏了,全身颤抖的扑过去,用力摇晃着麦家泰,大声悲惨的呼唤他,连喊了好几声,见麦家泰就是不睁眼睛。

才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停下摇晃麦家泰身体的手,伸出芊芊手指放在他鼻头一会儿,忽然哭嚎道:“姐姐啊!你怎么把相公打死了,相公您快醒醒,别丢下秀儿一个人呀……”

“死人了?”

“家泰媳妇把家泰打死了!”

“哎呦!快把麦家老头子从地里喊回来。”

“真的死人了!先把郎中请来看看吧!”

“没想到擀面杖都能打死人!”

“我以后可不敢用它抽我家小子了。”

“家康,正好你在这里,赶紧去镇上请个郎中回来给你弟弟看看吧!”

“他现在这样或许还有救。”

…………

只是因为跟村人打招呼停一下,就意外目睹这一幕的麦家康几乎目瞪口呆,直到听到议论纷纷的人们喊着要把麦老头叫回来,还让他赶车送麦家泰找郎中,这令他想起前世他死去时的样子。

那时他跟何金姐堂都没拜完,那些金人恶吏和金人出身家,无所事事的混混们就闯了进来,闹着要效仿长辈,先跟当地女子洞房,他当时因为眼睛问题身体虚弱,可要跟几个人同归于尽并不难。

但是在他从那些人跟何金姐的暧昧言辞说笑中,看出何金姐跟他们是认识的人时,想到爹娘兄妹绝情偏心,连给他订婚迎娶的女人也是个跟金人恶吏、街上混混勾搭的浪荡货,偏偏他要是反抗。

以金人勾连护短的性格,他哪怕只杀死一个,也会给麦家招来杀身灭门之祸,不由在反抗那些人时心灰意冷,故作力气不济被他们兵刃刺中。

但是被刺伤时他还没有断气,他是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在刺中他之后,抱着何金姐进了麦家最好的屋子——麦家泰夫妻俩的房间成事,而村人们早被那些金人吓跑,连一个敢出头赶人的都没有。

见着亲儿媳被那些人抱走的麦老头气的脸色铁青,却没想过过来看看他的伤势如何,人是死是活,麦家泰、麦季氏、麦玉兰倒是看了,但是他们在麦季氏张口说出他已经断气后,两人全都默认,没一个说把他送到郎中那救一救,把他气的真的死了……

想起这些曾经恨得不行的往事,麦家康对村人的建议充耳不闻,扬手甩了个响鞭,赶着马车往回走,边走边想,既然这么好心,当初他性命垂危时怎么不想着请郎中救他一救,既然当初选择独善其身,现在又装什么好人。

而村里人见他在亲弟弟生死未卜,需要郎中诊治救命,正需要他的马车下,竟然视而不见,赶车离开,不由纷纷道:“看着亲弟弟去死,麦家康也太狠心了。”

“他这心也太硬了,难怪会因为一点小事跟亲爹娘断亲。”

“这要是在以前,一个不孝不悌就能治死他。”

“现在这律法太不讲道理了。”

“嘘!不要命了,这话也敢乱说,别忘记他没什么,那个何家母老虎可不是好惹的。”

“就是,你男人没嘱咐过你吗?”

“呃……我这不是看他这么狠心的样看不过眼吗?”

“诶!确实够狠的。”

“以前的爹娘、兄弟哪会处到这份上。”

“都说无不是的父母,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是兄弟,家康这孩子怎么就不好好珍惜呢!”

“估计都是在金人的军营里跟金人学的。”

“就是就是!”

…………

不过麦家泰这个曾经一直压着他,麦家所有人偏心对象的死活问题,对麦家康心里还是有一定冲击,令他回到家后,忍不住把事情经过给何雨竹讲起。

“哦!你弟弟的平妻啊!我听说过,好像是县城里一位新搬来秀才的闺女,身为独女,老秀才死后留下不少家私给她当嫁妆,不过她好像因为守孝过了出嫁的年纪,孝期一过,有看上她的嫁妆。”何雨竹听了后。

想起昨天去村里石磨那磨面时听了一耳朵:“想吃绝户的人就买通了当地官吏给她和那个人弄了个官配,那位姑娘不愿意,就带着嫁妆搬咱们镇上来投亲,谁成想那人追来了,逼得那姑娘闹死闹活。”

“后来也不知怎么说起你弟弟跟她有娃娃亲,早就定亲了,这次就是来完婚的,所以按照律法,那次官配不作数才打发,之后,你弟弟就以平妻之礼把她从镇上接过来了,听说这次婚礼办得挺急,昨天刚完成回门礼,算是正经成完亲了。”

“麦家泰有娃娃亲?我可从来没听说过。”麦家康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何雨竹瞥了他一眼道:“傻子,人家嘴上这么一说,除了那想吃绝户的谁较真啊!估计娃娃亲的事没有,你弟弟可能是看上她的嫁妆跟人,才冒着得罪那人的后果,假装有那么回事,而那姑娘宁愿远离故乡也要逃婚,估计使手段官配那人有大问题,让她宁可做个农人平妻,也不肯嫁给他吧!”

“可是……我觉得那人真有些不对劲,家泰媳妇闹着要打她时我正好在附近,看到家泰媳妇虽然看似打得凶狠,实际估计真打到那个女人身上的没两下,以我这几年的经验,能看出那女人挺会躲,令家泰媳妇的每一下看似打中了,其实都没挨着实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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